“当家的,妹妹家的女婿来看你来了!”
邢母走近床前,轻轻唤着丈夫邢忠,谁知竟怎也没有动静,邢母暗觉不对,方才出来时明明还听见丈夫打鼾,怎的这一会竟连声息都没有,心里咯噔一下,颤颤巍巍的探出手来去摸丈夫鼻息。
这一摸却是吓得脸色煞白,浊泪哗的就流了下来,凄声哀嚎一嗓,扑在了邢忠身上,
“当家的!你怎的就没了啊!”
这一声恍若惊雷,震得邢岫烟脚下一晃,待见父亲没有半点动静,梨雨顿落,亦是扑上嚎哭。
“且住!”
刘毅暴喝一声,先住了母女二人啼哭,目运法力仔细一看,却见邢忠身上缠着黑气,立觉不对,暗道方才进来之时就觉有些阴森,他这是中了魇术?
“吾主,这人怕是魂魄有了问题,您不若打开神目瞧上一瞧。”
得轻颜提醒,刘毅睁开神目,紫芒一扫,却见邢忠身上趴着两条三尺来长的黑色虫子,生的是无目无足,唯有一端长着满是獠牙的圆嘴,紫芒扫下,二虫一颤,登时做了灰烬,而邢忠却是猛的睁开眼睛,弹也似的直起身子,呼哧呼哧喘了两大口粗气,又栽回床上,哎呦哎呦的叫着。
“当家的?!”“爹?!”
邢母与邢岫烟见邢忠又是活过来,顿时喜不自胜,忙扑上去问东问西,邢忠却是直哎呦,也不答话,吓得二人再次放声啼哭。
“无妨,舅公只是有些劳累。”
听到刘毅的话,母女二人登时反应过来,方才他头上可是睁开了第三只眼,三眼紫光一扫,邢忠就活了过来,这分明就是天眼,忙就跪下。
“这可是折煞我了!快起快起!”
刘毅将母女二人扶起,又瞧了眼邢忠,见他身上还有些黑气,抬手打出一道法力将其驱散,没了黑气,邢忠也住了哎呦之声,双目一阖,沉沉睡去。
母女二人见此,心下大定,忙就再跪谢恩,刘毅将二人扶起,一拍三元葫芦,倒出拿来的两麻袋米,想了想,又倒出三锭十两雪花银,一并递给邢母,
“这是晚辈的一点孝敬,舅母千万收下,另舅公患的是离魂症,我已用第三只眼将魂魄归位,睡上一觉,吃些东西也就好了。”
邢母一听邢忠没了大碍,又见刘毅给了三锭雪花银,眼睛不由发直,竟连客气话一时都说不出来,倒是邢岫烟,欠身一礼,面上满是感激,
“姐夫出手救下我父已是天大的恩德,怎好再收您的银两!”
刘毅笑了笑,并未答话,只自顾自坐在床沿,细细想着方才的两条黑虫,
“那是什么东西?轻颜,你识得吗?”
“勾魂虫,长在黄泉污泥之中,能悄无声息的勾出活人魂魄,是而有些歪门邪道专门养来夺人魂魄,以供己用,一般而言,勾魂虫都有丈余长,看这两条该是幼虫,想来其主修为不会太高,吾主,此人定然就在附近。”
“勾魂虫?邪道?我才刚杀了司徒伯雷就有邪道跳出来,莫非是明教给我的报复?”
刘毅正自计较,屋外忽得传来一声龙吼,
“玉璃龙!出现了?!”
玉璃龙感知敏锐,刘毅忧心是邪道来犯,忙奔将出去,远远却见玉璃龙正将两个女尼按住,他目运法力一瞧,见这二尼并无修为在身,心下奇怪,大步上前将玉璃龙叫住,又打量一眼二尼,见其模样风骚,眉眼间又有一丝煞气,顿觉不对,
“常言这尼姑庵和尚庙最是藏污纳垢,这二人被玉璃龙捉住,定不是什么好东西,说不得就和使勾魂虫的邪道有关!”
想到这儿,刘毅也不让玉璃龙抬爪,只睁开神目,冷冷喝道:
“说!你们是谁!可是这蟠香寺的姑子!为何鬼鬼祟祟的在此!”
二尼见刘毅生有第三只眼,又生的似天神般,本就吓破的胆又是碎了一次,只高声乞饶,却不答话。
刘毅刀眉微紧,刚要两人捉起好生拷问,身后却是传来妙玉的声音,
“她们是今早来寺里挂单的女尼衍清、衍静。”
“挂单的?”
刘毅刀眉轻挑,向着妙玉问道:
“可知她们是那家庵里来的?”
“这……”
妙玉低头略一思索,方道:
“我记着她们的度牒上写的是江都县七水庵。”
“江都县?不就正好在扬州!”
刘毅眸光顿冷,轻拍一下玉璃龙,它立马会意,爪子上的力道当即重了三分,只压得二尼眸子爆凸,连连哀嚎,
“说!你们是明教那个堂的?又是谁指使你们用勾魂虫害人的!若痛快说出来还则罢了,若说不出来,就被我的玉璃龙活活踩成肉泥吧!”
二尼一听,顿时吓得魂不附身,忙道:
“爷爷饶命!我们不知道什么明教,是我家庵主奶奶七珠得了九黄僧爷信,要来两个人去金陵打听京城来的宣武伯的消息,又不能打草惊蛇,这就给了我们画像,派了我们过来,我们赶至金陵,一路听说宣武伯是天神下凡,跨骑龙马,出入有仙女般的人物跟着,能长几十丈高,还能呼风唤雨,御雷使火,心下畏惧,不敢进城,就在这蟠香寺挂单,想着到时候随便编些东西交差。
方才听到动静,出来察觉,见您骑着龙马,又听您自报家门,知道是您来了,就想着打探些消息,又不敢靠近,就把七珠奶奶赐的神虫放出来,悄悄放进邢家,没想到被您的龙马发觉,一把把我们擒了。”
“七珠奶奶,九黄僧爷,听着怎么这么耳熟?”
刘毅好似是在哪里听过这两个名字,却又记得不甚清楚,恰在此时,怀中苏荃给的木蜘蛛响了起来,
“伯爷,林大人来访,还带着扬州府尹吴大人和江都知县施世纶施大人,他们说有要事要谈,现在就在墨轩阁。”
“等等!荃儿你说谁?施世纶?!”
刘毅猛然想起什么,面上满是不可置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