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烧中的记忆迷宫

雨夜的熙和庄园像一座潮湿的梦境。暖暖蜷缩在四柱床上，蚕丝被被冷汗浸透成深色。40.3℃的高烧让她的意识在记忆迷宫里穿梭：

十二岁那年，外婆粗糙的手掌拍着她的背，老式座钟的滴答声与童谣的节奏奇妙地重合；

十八岁在急诊室，冰凉的输液管贴着手臂，邻床小孩问妈妈"那个姐姐为什么没人陪"；

二十岁初到庄园时，她在走廊摔碎药碗，轮椅上的男人沉默地碾过碎片，却在深夜偷偷用镊子一片片捡干净。

"外...婆..."她无意识地抓挠着床单，指尖在真丝面料上勾出细小的线头。

轮椅碾过波斯地毯的声响由远及近。商司瀚的左臂悬在半空，指尖离她的额头只有三厘米，却迟迟没有落下。监控屏幕的蓝光映着他紧绷的下颌线，循环播放的画面里，暖暖的外婆用带着老茧的拇指擦去小女孩眼角的泪，哼着："月儿光光，照我囡囡..."

五年前的监控日期刺痛他的眼睛——那时候他的手指还能勉强弹出这首童谣的旋律。

梧桐墙的共振

第一次撞击时，百年梧桐木发出大提琴般的低鸣。

商司瀚将轮椅退到走廊尽头，加速撞向刻有家徽的护墙板。轮椅的金属支架与实木碰撞的震动惊飞了窗外栖息的蓝翅蝴蝶，羽翼拍打在玻璃上像另一重奏鸣。

"咚！咚！咚——"

第五次撞击，轮椅的防倾倒装置发出尖锐警报。他的左肩已经磨破，血珠顺着衬衫褶皱滚落，在象牙白的墙面上留下朱砂般的痕迹。但当他听见暖暖在呓语中哼出"照我囡囡"时，又毫不犹豫地撞上第六下。

"老板！"李克冲进来想阻拦，却被季风拽住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