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堂里白烛摇曳,映着棺木上的鎏金纹路。塔依娜跪在蒲团上,看着棺木中露出的两根肋骨,旧伤处的骨痂在烛火下泛着青灰。真的是母妃,上一次相见时母妃还是好好的,如今却躺在了棺木中,塔依娜看着已成干尸的母妃,浑身颤抖,泣不成声。
“丫头。”秦有念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他蹲下身,粗糙的手掌轻轻抚过塔依娜乌亮的发丝,“人这一辈子,生老病死都是常事。爹娘再想陪你,也总有离开的一天……”话未说完,喉间涌上腥甜,他赶忙别过脸,用袖角掩住咳嗽。
庭院里传来绸缎摩擦的簌簌声,临雀带着家仆正将廊下的红绸换成白缎层层覆盖,在夜风里发出呜咽。白镜禾和楚千墨身着玄色锦袍踏入灵堂,衣摆扫过积着薄雪的青石板,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临雀,这些琐事让下人去做吧,你该去陪陪塔依娜。”白镜禾看着满眼的白缎说道。
临雀摇了摇头,他望着灵堂内相拥的父女,眼眶泛红,“我是故意躲出来的,想让他们一家三口,再多说会儿话……” 二九书屋
白镜禾闻言,重重叹了口气,正要和楚千墨去正厅上香,秦有念却从灵堂里走了出来。月光照在他脸上,泛着青白的光,往日深邃的眼眸此刻布满血丝。
“陛下。”秦有念拱手行礼,神色难得凝重,“我有些话,想单独与皇后说。一个时辰后,我定让他到正堂找您。”
白镜禾微微颔首,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看着秦有念苍白的面容,那些安慰的话,竟怎么也说不出口。
秦有念转向楚千墨,指了指自己的房间,“咱们屋里说。”
楚千墨虽满心疑惑,但知道秦有念不会害他,便跟着他进了屋。木门“吱呀”一声关上,秦有念反手闩上门栓,屋内顿时陷入昏黄的烛光中。
秦有念把一把锋利的小银刀扔楚千墨面前,“放血到桌上的小瓷碗里。”
楚千墨犹豫片刻,用小银刀划开左手手腕。鲜血汩汩流出,散发出铁锈般的气息。约莫半碗血时,秦有念从怀中掏出药膏,敷在楚千墨的伤口上。
秦有念擦净小银刀,又在自己指尖划开小口。几滴鲜血落入瓷碗,与楚千墨的血交融。“小金子,出来吧。”他轻声呼唤,声音里带着几分宠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