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到底和这个游戏有什么关系?
季漻川抬头,看着上上下下堆满的书册,只觉得浩如烟海,前途惨淡。
他观察过,除了养花和弹琵琶,沈朝之干的最多的事,就是独自待在这间书房,一页页翻动那些泛黄的纸。
他们睡在一起,沈朝之不会做别的事情,最多也就是抱着季漻川吸,以及有几天醒来季漻川发现后颈和手腕有奇怪的牙印,但是不深。
就跟有病似的。
季漻川一开始很烦,后来习惯了。
沈朝之好像对什么都兴致缺缺,说好听点像供桌上的玉或者画,说难听点就是个死气沉沉的漂亮摆件。
像帘子后的红橡木方高桌,像桌子上那尊珐琅自鸣钟,像这座宅子,透着股古旧劲。
整个就一老古板鬼。
但是这个鬼,每次在书房待一会,就会明显地,变得……
季漻川很难形容。
变得……更新一点?总之整个人,呸,整个鬼会有种精神焕发的感觉。
而且沈朝之一点也不瞒季漻川,沈朝之甚至总是敞着那扇木门。
因为他觉得家里没有太太不能去的地方,所以没有一个屋子有锁,最多也只是一支圆滚滚的铃兰被放进插销。
季漻川把诗经和史记放好,又开始打量这些厚重的书柜。
回忆着几次注意到的沈朝之的习惯,季漻川找出了一堆沈朝之最近看过的书。
类别很杂,甚至有本不知道什么年代的动物画册,里头有只肥嘟嘟的文鸟,毛色很熟悉。
季漻川想到每天吵醒他的那只,心情复杂。
……不能吧,不至于吧?
总不能小肥鸟也是个鬼鸟吧?
季漻川决定不往深了想,因为最近他跟那只小鸟处出感情来了。
沈朝之总用那根细细的绿链子拴小鸟,季漻川会偷偷解开放小鸟出去玩,小鸟因此经常来贴季漻川。
季漻川忽然发现一本奇怪的册子,没有封面,没有名字,像古老的账簿。
他记得第一次在这里见到沈朝之时,对方手里拿着的就是这么个册子。
那时候很薄。可是现在的册子明显有了厚度。
季漻川呼吸都轻了,小心地翻开。
第一页赫然写着:第一种死法——上吊自杀。
他皱起眉。
这是本记录了他们已达成的死法的书,不同于他们手上那个小册子的是,这本书详细地记录了所有人死亡的经过,用客观的笔调描述他们不同的死法。
即使没有刻意渲染血腥的场面,这些冷冰冰的文字也传递出一种莫名的死气,让人感觉好像靠住了地府的门,阴暗腐臭又沉甸甸。
而沈朝之,日复一日地,津津有味地阅读他们的死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