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焚天引路

归儿在酒窖酣睡第七日,老板娘擦拭的第七个酒坛突然渗出血泪。我伸手要扶,坛口猛然喷出初代阁主大婚时的合卺酒,酒液落地竟凝成南宫玥调试系统时摔碎的玉算盘。归儿翻身的动静震碎酒坛,每一片碎陶都映出当年剪断的脐带正缓缓渗入地脉。

"宿主,接引子!"

私塾先生踹开酒窖木门,戒尺上残存的"闰余成岁"四字突然融化,铁水沿着门缝游走,在归儿枕边凝成三百年前星陨阁的育儿剪。孩子睫毛颤动时带起的风,竟将剪刀吹成青铜火鸦,鸟喙叼着半片染血的襁褓布直冲云霄。

老张头在铁匠铺抡锤的节奏突然紊乱。锤头砸偏的瞬间,火星溅入水缸,缸底沉睡的星砂婴儿突然睁眼,瞳孔里流转的是南宫玥临终前设置的防火墙代码。归儿梦呓般喊了声"娘",整个新手村的槐树同时落叶,叶脉拼成哺育者巨树被斩断的根系图。

"快看天上!"

酒馆老板娘醉眼朦胧指向云层。昨夜被震散的炊烟重新聚拢,竟化作三百把悬空的育儿剪,每把剪刀都滴落着不同地域的初乳。当第一滴乳珠坠地时,归儿突然坐起,后颈发旋喷出的星砂在空中燃烧,火苗里浮现寰宇系统的提示:

【焚天引路篇】

【七情为柴,六欲作薪】

私塾先生的戒尺突然自燃。灰烬中升起千字文残卷,每个燃烧的文字都化作火鸦,叼着归儿昨夜修补屋顶的茅草飞向铁匠铺。老张头赤膊站在锻铁炉前,胸膛的学徒烙印突然剥落,化作初代阁主调试系统时用的青铜漏斗。

"归儿,吹火!"

我抱起孩子对准炉口。归儿呼出的气息裹挟星砂,在炉膛内凝成缩小版的弑神剪刀。当剪刀开始自行锻打时,炉火突然转青,映出南宫玥当年在主塔核心调试系统的虚影——她脚下踩着的青砖缝隙里,渗出的是被剪断的脐带血。

酒馆老板娘突然掀开地窖暗门。陈年酒坛的封泥自动剥落,每个坛口都涌出不同颜色的炊烟,这些烟迹在空中交织成哺育者巨树的年轮。当第七道年轮闭合时,归儿突然伸手探入炉火,从青焰中拽出半截生锈的青铜锁链。

"爹,锁链在唱歌。"

孩子将锁链贴在耳边,锈迹剥落处传出初代阁主夫妇的争吵声。我凑近细听,那些争吵的碎片突然重组,变成南宫玥调试系统时的自言自语:"情感模块过载......必须用七情淬火......"

寰宇系统的提示音裹着雷鸣落下:

【检测到愤怒火种】

【熔炉温度提升至三昧】

锻铁炉突然暴涨,炉口喷出的不再是火星,而是三百个婴儿的啼哭。私塾先生突然用戒尺划破掌心,血珠飞溅处,啼哭声凝成血色算珠嵌入归儿脊骨。当第七颗算珠归位时,炉中飞出一柄青铜勺,勺柄刻着当年阁主夫人喂药时留下的牙印。

"宿主,尝七情!"

南宫玥的残影突然实体化,抓住我的手将青铜勺按进炉火。勺中盛着的不是铁水,而是酒馆老板娘珍藏三十年的"醉生梦死"。归儿踮脚偷舔勺沿,酒液入口的刹那,孩子眼白突然爬满血丝,瞳孔里映出当年弑神剪刀斩断千条脐带的场景。

"还我孩儿!"

凄厉的尖啸震碎所有酒坛。老板娘腹部突然隆起,肚皮上浮现哺育者巨树的根系图。根系疯狂生长,缠住归儿的脚踝将他拖向锻铁炉。我伸手要拽,炉中突然伸出三百条青铜脐带,每根脐带末端都拴着缩小版的弑神剪刀。

"宿主,剪欲念!"

私塾先生将戒尺插入地面。尺面残存的"律吕调阳"四字突然融化,铁水凝成初代阁主调试系统时用的青铜漏斗。归儿突然张嘴咬住一根脐带,齿间迸发的星砂将剪刀染成青色。当第一把剪刀坠地时,老板娘腹部的树根突然枯萎,渗出琥珀色的初乳。

寰宇系统的提示音带着回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