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鸭嗓子在狭小的房间里肆意炸响,震得本就吱呀作响的木床又是狠狠一抖,
“球囊的东西!敢扰老子的雅兴!”
骂咧声里,红色帷帐里探出半截黝黑胖大的毛身子,那快赶上龟奴大腿粗的胳膊狠狠抡下,直将那瘦猴打的眼冒金星,
“哎呦!我的儿诶!死杀猪的!你这是要老娘的命啊!”
帷帐里,窜出一白花花的身子,抱着龟奴亲啊肉的叫着,那毛身子咧了咧嘴,三角眼里露出些许精光,
“这话说的,不要你的命不是白上这张床了吗!花姐,咱们接着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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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你娘的狗臭螺旋屁!老娘只应了你一回,凭什么再白给一次!想接着来,拿钱!”
见这花姐伸手横眉,毛身子知道想接着来怕是难了,一边拽着衣物套上,一边骂骂咧咧道:
“再来?老子还不来了!那儿肿的跟鱼口似的!还不如捅烂泥!”
“你说谁是鱼口!谁是他妈的是烂泥!老娘让你白上,你踏马倒还挑起来了,有本事别上老娘的床,去什么薄纱阁、悦雅坊,老娘还高看你一眼!”
花姐这番抢白,直将毛身子激得瞪眼喘气,想给上两巴掌,却又怕被这儿的打手揍一顿扔到街上,传到母老虎的耳朵,那可就不好玩了。
“妈的!算你狠!咱们的账两清了!”
毛身子随手提溜起大袄,起身就要出去,岂料那龟奴竟不知什么时候爬起,一口咬上了他的小腿。
“啊!球囊的!找死是不是!老子成全你!”
毛身子怒急,一脚就将龟奴踢到床上,随后又抡起拳头扑了上去,花姐惊叫一声,急忙冲上去撕打,可到底是女人,哪里比得上壮汉,被一个胳膊掀飞,脑袋狠狠撞在门框上,
“你敢打我娘!老子跟你拼了!”
龟奴双目赤红,挥舞着王八拳冲了上来,毛身子历经一场大战,又被这二人闹了一通,疲软之感顿起,也不正面去挡,侧过身子,让出门口,龟奴只顾着着急,却没看见脚下的门槛,狠狠摔了个七荤八素,嘴里连连叫痛。
“就这点本事还敢跟老子动拳头,让老子教教你什么叫拳头!”
毛身子狞笑着大步上前,舞起醋钵大小的拳头就要泄愤,谁知一人突然挡在面前,毛身子刚要大骂,瞧见来人相貌,顿时泄了气,跪在地上,连连磕头陪笑。
“是小的该死!冲撞了四爷您!四爷您就把小的当个屁,给放了吧!”
来人没有答话,只瞥眼看了眼屋内,眉头顿时皱了下来,
“徐妈妈,我的人没跟你说我要包场吗?怎么,你丽春院这么缺钱,赚我一年的例银还不够,还要赚一个杀猪的钱?”
听到这话,旁侧的老鸨本就涂了脂粉的老脸更加煞白,连忙磕头叫屈,
“冤枉呐四爷,我接了您的信,早早告诉下边的让她们不要接客,这我也也不知道啊!春花,到底怎么回事!”
花姐捂着胀胀的后脑勺,想要解释,却知道自己得罪了惹不起的人,一解释反而会被打死,可不解释同样会被打死,而且还连带着儿子,
“算了!死就死吧!要死咱们娘俩就死一块儿!”
花姐暗下决心,眼泪当即流下,刚要作势哭天抢地,不想那四爷竟是冷冷道:
“都拖出去,装石头扔河里。”
一听这话,花姐脸色顿白,扬州这边扔河,分装石头和装麻袋,装麻袋是只装人,口不扎紧,给你留条活路,装石头可不一样,先把人四肢折断,再堵了嘴,丢进麻袋拴上石头,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不要啊四爷!我也是被逼的啊!”
花姐不知从哪儿生出一股力气,抱住四爷小腿哭喊着,
“找死!”
四爷轻哼一声,一脚将花姐踹飞,狠狠撞在床沿,口里竟是溢出些许血迹,而后两眼一黑,瘫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