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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尧舜看着他问:“江尧年,这么多年,我不曾让你们真正吃过什么苦,你又为什么非要做离经叛道的事?”
烟灰簌簌落在地板接缝处。
江尧年碾灭烟蒂轻笑出声,笑声撞在挑空穹顶的水晶灯上碎成冰碴:“为什么?”
他忽然笑了起来:“因为上梁不正下梁歪啊!”
“你在说什么?”江尧舜手背暴起青筋,花铲当啷坠地。
“你是君子典范,为人师表——,”江尧年捡起来那株被剪秃的四季梅残枝,断茎汁液染透衬衫袖口:“还不是爱上了自己的学生?”
江尧年把残枝掷在花盆里,溅起细小尘埃:“大哥你是忘了,她也比你小十岁。”
“哐啷——”唐初玉把骨瓷汤盅在茶几上震出。
江尧舜脸都气绿了:“你!!!”
唐初玉冲上来时头发都乱了,她看着江尧年的眼睛:“年年......”
唐初玉呼吸带着颤抖,指尖按在他腕间淡青血管上:“最是亲眷,最是知道什么才是最痛处。”
夕阳最后一缕光掠过唐初玉蒙着水雾的瞳孔:“年年,我比你虽然大了没有两岁,但是也这么多年了,你是对我有什么不满吗?”
江尧年抽手,他后退着撞上门框:“我对嫂子能有什么不满?”
江尧年尾音淬着冰渣,目光却落在满地残花:“我天生就是烂人,我早就成年了,本来就不需要你们什么都管,也不必费心把烂根的花养回人样了。”
“……”室内寂静了很久。
门轴发出刺耳呻吟时,江尧舜正弯腰去捡摔变形的花铲。
唐初玉低着头:“年年不愿意回家,多说两句你们两个一定要吵架,小禹觉得自己是累赘也不愿意回家,这么多年了,你不肯原谅自己,也不肯叫任何人插手他们的事情。”
“江老师,你有没有想过可能是自己的问题,是不是太古板了?”
“……”江尧舜没有说话,暮色将他影子拉得细长,横亘在满地狼藉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