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日,对老皇帝而言,是一场考验,也是一场赌注,他要借此机会,好好瞧瞧秦锦澜的手段与气魄。
身为帝王,心慈手软便是大忌,心狠手辣才是安邦定国之道。
情之一字,最是消磨意志,沉溺其中,必将被其反噬,哪怕对手是亲弟弟,关键时刻也得手起刀落,毫不留情。
这道理浅显易懂,可真正做起来,却难如登天,老皇帝怕的,就是秦锦澜在亲情面前优柔寡断,下不了狠心。
好在,秦锦澜没让他失望。短短三日,风云变幻,朝堂之上波谲云诡。秦锦澜雷厉风行,暗中布局,凭借着过人的胆识和谋略,将一切阻碍逐一铲除。
此刻,皇帝寝宫的大门缓缓晃动,发出沉闷的声响。秦锦澜站在门外,她深吸一口气,抬起手,稳稳地推开了这扇大门。
在确定门外是秦锦澜时,祁怨已经偷偷离开,这天家父女说啥,他可一点都不好奇,三天一直待在这里,可是把他闷坏了,也不知道家里那两个有没有发现自己的异常。
“将军,您可算是回来了,大小姐和夫人这几日一直在忙,并没有发现异常……”元宝怨念的小眼神看着祁怨,一枚金元宝丢过去,顿时两眼放光,看祁怨就像是在看什么金疙瘩一样。
金窝银窝比不了自己的狗窝,祁怨躺在榻上,几息的功夫,便昏睡了过去。
“祁怨,那日是柳白玉硬上了花轿,抢我的婚事,一家子姐妹,我也是没有办法!”柳如烟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熟睡的祁怨皱起眉头,怎么就把这个柳如烟给忘了呢。
刚要起来骂走柳如烟这个颠婆,外面传来一阵吵闹声,紧接着,太监独有的声音响起。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柳家女柳白玉,温婉而志坚,聪慧且善谋。往昔朕逐鹿朝堂,卿挺身而出,以非凡之智,解朕诸多困厄,助力朕登大宝之位。
此等功绩,日月可鉴。朕嘉其忠诚,特授柳白玉丞相之职,位列三公,掌天下机务。
……朕拭目以待,卿其勉之。钦此!”
“怎么会,柳白玉那个傻子,怎么会成了丞相,不,这不可能……”最不相信的莫过于柳如烟,跌跌撞撞的往后退,突然,指着传旨的太监,大喊“都是骗子,你是柳白玉花钱买来的骗子,柳白玉假传圣旨,当斩!”
祁怨出来时,看到的就是柳如烟这副癫狂的样子,好吧,不用自己,这柳如烟也能把自己作死。
有了柳如烟这句话,这柳家不死也得脱层皮。
新帝初登大宝,朝堂之上风云变幻,局势微妙。柳如烟却在这个节骨眼上,得罪了新帝跟前炙手可热的大红人。
这下,犹如捅了马蜂窝,一场大祸如乌云般迅速笼罩柳家。
柳家众人慌了神,四处奔走,上至达官显贵府邸,下至朝中大小官员宅门,无一遗漏,苦苦哀求,恨不得“求爷爷告奶奶”,只为能求得一线生机,平息这场灾祸。
可任凭他们如何低声下气,如何费尽心思周旋,一切都无济于事,谁不知道柳丞相与柳家的纠葛,当初柳如烟为了不嫁给祁怨这个瘸子,愣是逼迫柳白玉替嫁,嫁妆更是只有薄薄的两口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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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到了柳家被流放的那一天。街道两旁站满了看热闹的百姓,交头接耳,指指点点。
前段日子贵妃母族杀头的热闹刚过去,百姓们正愁日子无趣呢,这不,柳家流放又将吃瓜群众聚集起来,祁怨也随着人群,来到街头,远远观望,一边听着柳如烟与自己的八卦,一边观赏柳家人的惨状。
只见柳如烟蓬头垢面,双手戴着沉重的镣铐,一步一步艰难地走着。
忽然,她的目光扫到了人群中的祁怨,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眼中瞬间燃起希望之光,声嘶力竭地大喊起来:“祁怨,求你救救我!是柳玉白抢走了我的婚事,要不是她,这丞相之位本就是我的!”
祁怨错愕的看着发癫的柳如烟,不知她为何会产生这样的结论,不是谁嫁给自己,就会成为丞相的好吗?
见众人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祁怨有些后悔,为什么听元宝的话非要出来看这个热闹,现在好了吧?自己蹭热闹了。
人群突然让开一条道来,柳白玉和祁念缓缓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柳如烟看到柳白玉的一瞬间,扑通跪倒在地。
“妹妹,求求你,是姐姐对不起你,求你放我一条生路,哪怕让我进门做个妾,我也甘之如饴!”
“喂,这事儿,你不是得问我吗?”祁怨不明白了,要娶也是自己娶啊,柳如烟问柳白玉做什么?
柳如烟看了祁怨一眼,视线落在祁怨的腿上,眼中的嫌弃显而易见,随后膝行至柳白玉的身前,眼巴巴的看着她,“妹妹,爹娘养育你一场,你可不能忘恩负义啊,你如今身为丞相,可不能不念及血脉亲情啊……”
“呵,忘恩负义?姐姐说的可是二叔二婶毒害我爹娘的恩?还是侵占我家财产的义?亦或者是姐姐为了抢夺我娘亲衣物,狠心将我推入冰冷刺骨湖水中,任由我在生死边缘挣扎两个时辰的恩义?使我不得不装傻才能活到长大?”
每说一句,柳如烟等人的脸就白上一分,柳白玉倒是没有什么情绪起伏,倒是百姓们气得够呛,不知从哪儿拿出来烂菜叶子臭鸡蛋,丢在柳家人的脸上。
“去死!你们还好意思让柳丞相放你们一马,真是不要脸!”
臭鸡蛋在柳如烟的脸上炸开,胡乱抹开,只隐隐约约看到柳白玉推着祁怨离开的背影。
“祁怨,求你,救救我,看在往年情谊的份上,我不能被流放,我会死的……”
柳白玉脚步一顿,低头看向祁怨,祁怨察觉到祁念幽怨的视线,顿时后背一凉。
“夫人?咋不走了?推,推不动了?”即使是直男,祁怨也知道这时候不能回答柳如烟,屁的情谊,谁跟那种人有情谊啊。
停下的步子再次迈出去,无人理会身后求救的柳如烟。
-番
这日女帝亲临祁府,如今顶门立户的不再是祁怨,而是祁念,祁念本就喜爱舞刀弄枪,这下好不容易有机会,更是将现代的知识运用在行军打仗上,每日军训都上瘾。
每次,祁怨看着踢正步的将士们都有种穿越之感。
“念念啊,你没有发现你哥也有点不对吗?父皇可是说了,有事摆不平找你哥,而且……”
“我哥?他一个古代人有啥不对?诶,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神医,治治我哥的腿,没准儿还能给我生个小侄女呢!”
“咳咳咳……”祁怨白了一眼祁念,又瞪了一眼女帝,蛐蛐人能不能不当着正主的面儿啊,真是的!都怪那个嘴不严的老皇帝,早知道就给他清除记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