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不能晚死几个时辰……哪怕……写几个字也好啊……”
此刻的徐闻,头一次觉得力不从心。
他一生辅政、布大局,太宗朱棣托孤、景泰帝称他为“相父”,大明数十年风雨他都撑过来,可这一刻,他第一次感受到事情有些麻烦。
朱见深没有储君之名,凭什么继承大统?
按理说,景泰帝只要留下遗诏,群臣便可顺水推舟;
哪怕外界质疑,也有诏书作证,名正言顺。
但现在什么都没有,皇帝尸骨未寒,传位之命未下,一切全凭人说,凭徐闻说。
问题在于,谁信?
他是越王,是臣子。
上一次废朱祁镇,是因其战败被俘,社稷无主,众臣支持。
但那是天下危急之时。
而现在,天下太平,京师安稳,兵权掌控,凭什么他徐闻再立一帝?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人心不服,人言难平。
更棘手的是,朱见深的亲爹朱祁镇还活着,正在南宫。
景泰帝登基时,朱祁镇被软禁至今,虽为废帝,但到底是长兄、是嫡统。
如今弟弟去世,若要论“兄终弟及”,天理上、法统上,朱祁镇都是最自然的继承人,比朱见深更有资格当皇帝。
除非……将其彻底排除。
徐闻站在龙榻前,脑中千念翻涌,却面色如常,稳如山岳。
这时,外殿内侍轻声道:“越王,首辅大人求见。”
徐闻点头:“宣。”
徐谦匆匆入殿,对父亲行礼。
早在皇帝传召越王时,宫里就已经传给越王府消息,说皇帝要不行了,所以徐谦早早入宫,等待稳定大局。
目光一扫榻上遗体,徐谦便知皇帝真的死透了。
他上前低声问道:“父亲,陛下未留遗诏,如何是好?丧钟已响,天亮便群臣入宫,请立新主。”
徐闻沉吟片刻,正要开口,忽有一名暗卫疾步入内,单膝跪地,低声禀报:
“殿下,京营副将石亨调兵南宫,翰林院侍讲徐有贞、司设监掌印太监曹吉祥亦在,疑似谋划复立废帝朱祁镇。”
徐谦脸色大变:“他们想趁乱拥朱祁镇登基!”
徐闻眸光一沉,寒气逼人:“传令封宫,命武国公徐华接管京师各门,调锦衣卫入宫,封锁内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