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闷、缓慢,丧钟九响,响彻皇城,宣告帝王归天。
朱见深站在一侧,年幼的脸上没有惊慌,只有一种迟来的沉静,他低声问道:“陛下……朕的走了?”
徐闻缓缓点头,神色凝重:“是。”
朱见深闭上眼,缓缓跪下,双膝贴地,深深叩首。
他额头贴在冰冷的砖面,久久未动。
少年稚气犹存,却仿佛忽然间长大了。
他什么都没说,可他明白,从这一刻开始,他的命运彻底改写了。
此刻的乾清宫,香烟袅袅,却已无人应声。
景泰帝朱祁钰带着一丝终于解脱的笑意,咽下最后一口气。
却给徐闻留下了一件麻烦事。
皇帝还未立储!
临终前,景泰帝将皇位的希望托付给了被废的前太子朱见深;
可惜的是,这一切,只停留在“口头”。
没有诏书,没有诰命,没有玉玺盖印,一切都未成文。
徐闻脸色难看。
他原本以为,朱祁钰还能再撑一两天,好好安排遗诏,明立储君,交待后事。
最不济,也该留下几句遗命、写进圣旨、递交内阁。
可现在,他死的太快了!
前几任皇帝,即便病重,也往往还能拖延几个时辰、甚至数日。
朝中能缓一缓,太医院能再诊几回,礼部、内阁都能提前准备。
可景泰帝,说走就走,一刻不留。
像是怕再晚一步,来不及卸下这份沉重皇位,干脆拂袖而去。
皇帝临终前的一句“复立朱见深”,如昙花一现,谁听见?
谁能作证?
谁敢担保?
当时乾清宫只有他们三人!
徐闻望着殿外天色,天边刚泛出鱼肚白,丧钟已经惊动了京城。
最多一个时辰,群臣便会入宫议礼、问政。
可太子未立,皇位空悬,朝局不稳,山雨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