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将脸色苍白,颤声道:“大人,可是……城中已然混乱,如何控制?”
杜尚昆沉着脸,冷冷道:“弓弩手上城墙!若有暴民闹事,不惜射杀!必要时,关闭城门!”
副将瞳孔微缩,心头一寒,顿时不敢再言。
与此同时,城外的黑色洪流缓缓逼近。
魔教军队井然有序,刀枪如林,铠甲在晨光下泛着冷冽的寒光。最前方,一名身披黑金战甲的男子骑在一匹通体漆黑的骏马上,目光冷漠地俯视着远方的落日城。
他的身后,数万魔教铁骑整齐排列,沉默而森然,如同一座座矗立在黑暗中的杀戮雕像。
“卢教主,落日城已乱。”
副将低声禀报道。
卢教主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淡淡的冷笑。
“呵……很好。”
他缓缓抬起手,周身杀气涌动,如同地狱归来的恶鬼。
“传令下去——”
“全军压境!”
落日城的城墙上积雪未化,映衬着血红的残阳,宛如天地间的一道苍凉挽歌。
远处,魔教大军如黑色潮水般滚滚而来,旌旗翻腾,战马嘶鸣,震天的战鼓声仿佛惊雷,敲得天地轰鸣。
落日城城头,徐凤年披挂银甲,手按刀柄,神色凝重地眺望着前方那支宛若灭世天灾的黑色军势。他身旁的王天二则神色平静,双手负后,目光淡然地扫视着远处。
“王兄,此战你怎么看?”徐凤年沉声问道。
王天二轻笑一声,目光深邃:“魔教大军气势汹汹,攻势迅猛,且纪律森严,并非乌合之众。若真让他们兵临城下,落日城恐怕守不住。”
徐凤年闻言,脸色微变:“难道,我们只能弃城而走?”
王天二摇头:“弃城是下策,此战,需以巧破力。”
徐凤年凝视着他,缓缓道:“你已有计策?”
王天二微微一笑:“魔教素来依赖冲阵之势,擅长正面硬撼。但落日城地势易守难攻,若能引敌深入,扰乱其阵型,便有一线胜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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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凤年闻言,目光闪烁,随即点头:“好!便依你之策!”
落日城前的魔教军营内,黑色的战旗迎风猎猎,一座巨大的黑色帅帐中,卢教主端坐主位,目光如鹰,环视帐中诸将。
“落日城城墙高耸,防守严密,若强攻,恐伤亡惨重。”副将抱拳说道。
卢教主冷笑一声:“凡战事,当以雷霆之势破敌,速战速决。明日拂晓,全军压境,破城屠戮!”
众将闻言,纷纷应诺,杀气腾腾。
翌日,晨曦初现,天地苍茫。
轰——!
魔教战鼓震天,千军万马如黑潮涌动,铁骑奔腾,刀枪森然。巨大的攻城器械缓缓推进,十余架高达十丈的攻城塔在百名力士推动下缓缓前行,投石机轰鸣作响,巨石破空而出,带着惊人的呼啸声砸向落日城城墙!
轰隆!
城墙剧烈震动,碎石飞溅,硝烟四起,守城士兵惊叫连连。
“弓弩手!放箭!”徐凤年怒吼一声。
嗖嗖嗖!
数千支箭矢破空而出,如暴雨般朝魔教大军倾泻而下!魔教步兵举盾格挡,铠甲上的箭矢叮当作响,少数士兵中箭倒地,鲜血染红雪地。
魔教副将高喝:“投石机,继续轰击!盾兵掩护,攻城塔推进!”
魔教士兵在战鼓催促下迅速逼近城墙,攻城塔缓缓升起,数百名魔教精锐攀附在塔梯之上,企图登临城头!
守军的沸油滚滚而下,点燃后瞬间化作一片火海,惨叫声此起彼伏,浓烟冲天而起!
魔教不退反进,战士们悍不畏死地冲上攻城塔,抛射飞钩,搭建云梯!
战况陷入焦灼!
此刻,王天二负手而立,冷眼看着魔教大军汹涌攻城,目光如电。
“时机已到。”他轻声道。
他手指一挥,埋伏在暗处的五百名死士骤然从东西两侧杀出,直插魔教中军大营!
魔教大军正全力攻城,猝不及防间,被这支奇兵搅乱后方,顿时阵型混乱!
卢教主勃然大怒:“何人敢乱我军心!”
然而,死士们并不恋战,而是四处纵火,摧毁攻城器械,搅得魔教后方一片大乱!
与此同时,王天二已然杀入敌阵,他身形如鬼魅,剑光一闪即收,敌人便已毙命!
卢教主怒不可遏,亲率高手围剿王天二。二人对峙于战场中央,战气激荡,风云变色!
卢教主手持魔刃,战意滔天,冷声道:“王天二,你终于肯现身了!”
王天二淡淡一笑:“你魔教行事残暴,生灵涂炭,今日,便是你的末日。”
卢教主大笑:“哈哈哈!狂妄之徒,便让你见识魔教真正的力量!”
言罢,他猛然出手,魔刃撕裂空气,化作黑色狂涛,席卷而来!
王天二面色不变,长剑轻鸣,一道璀璨剑光乍现,凌厉无匹!
轰——!
剑气与魔刃相撞,激起万丈光焰,强劲的冲击波震裂地面,尘土飞扬!
两大高手在战场中央激战,剑光交错,杀机弥漫!
此战,持续了整整一天一夜!
落日城外,硝烟尚未散尽,空气中弥漫着血腥气息。残破的旗帜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战场上横陈着无数尸骸,倒下的士兵,或盔甲破碎,或身首异处,曾经鲜活的生命如今化作冰冷的尸体。
夕阳斜照,映得大地如同被鲜血浸染,浓烈的红色与焦黑的土地交相辉映,透着一股悲壮与肃穆。乌鸦盘旋在战场上空,凄厉的啼叫声打破了战后的死寂。
守军的士兵们拖着疲惫的身躯,在遍地尸骸间搜寻同袍的遗体。有人找到了自己的好友,跪倒在地,放声痛哭;有人发现敌军尚存气息,便默然举刀,一剑送其上路。战场,无需怜悯,唯有生死。
城墙上,裂痕纵横,箭矢深深插入砖石之中,烧焦的痕迹表明此战之惨烈。原本巍峨的城楼已然坍塌大半,碎石堆积,焦木焦土混杂着血迹,昭示着刚刚过去的一场血战。
在这片废墟之上,王天二负手而立,黑袍猎猎,目光如炬,遥望魔教溃逃的方向。他的神色平静,却难掩眉宇间的深思。
徐凤年身披染血的银甲,步履沉重地走到王天二身旁。他的脸上带着未曾散去的肃杀之气,眼中却流露出一丝后怕与庆幸。
“王兄,此战若非你,落日城恐怕早已不保。”
他的声音透着疲惫,语气中却满是感激。
王天二收回目光,轻轻摇头,语气淡然:“这只是个开始,魔教虽败,但其根基未损,待卢教主恢复伤势,必定卷土重来。此战之后,落日城必须加强防备,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徐凤年微微皱眉,陷入沉思。
王天二看着城墙上的断垣残壁,缓缓道:“这次魔教能攻到落日城下,说明我们的防线仍有漏洞。第一,情报不够及时,敌军来势汹汹,我们未能提前察觉。第二,军力调配不均,若非本座出手,此战恐怕要损失惨重。”
徐凤年深吸一口气,郑重地点头:“王兄所言极是,战后我定当重整军务,扩建军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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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扩建军防只是第一步。”王天二眯起眼,目光深沉,“若想彻底化解魔教之祸,必须深入敌境,断其根基。否则,就算我们挡住了今日,明日,后日,仍会有更多魔教大军攻至城下。”
徐凤年听得心头一震,沉吟片刻,缓缓道:“王兄之意,是要主动出击?”
王天二嘴角微微上扬,眼神中透着一丝冷意:“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徐凤年拳头紧握,战意渐起:“好!待我整顿军备,便随王兄杀入魔教腹地,彻底平定这场祸乱!”
两人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凌厉杀机。
翌日,落日城进入紧急整顿状态。
徐凤年立即召集城中将领,对守军进行重编。此次大战后,落日城守军损失惨重,许多战士战死沙场,军力折损近四成。徐凤年命人紧急征召青壮补充军伍,同时从镖局精锐中挑选高手加入城卫军,以增强整体战力。
王天二则亲自督导训练,操练新兵,提升整体军纪。落日城原本只是一个边境城池,军队虽有,但远称不上精锐,在王天二的严格要求下,士兵们每日操练不息,刀剑不离手,硬生生将一支松散的地方守军,打造成一支精锐劲旅。
王天二提议,除重修城墙外,需在城外五十里范围内建立烽火台,设立斥候岗哨,以便及时发现敌情。此外,他还在城门附近挖设陷阱,布置滚石、箭塔,让落日城成为真正的坚固堡垒。
徐凤年亲自主持粮草调配,确保城中军民不会因战乱而陷入饥荒。与此同时,他派遣商队前往周边城池采购铁器、战马,以补充战备物资。
然而,就在落日城忙于战后恢复之际,一封密信自前线送来。
王天二展开信件,眉头微微皱起。
徐凤年见状,问道:“何事?”
王天二缓缓道:“魔教并未全军溃散,卢教主已退至黑云山,正秘密调兵遣将,意图卷土重来。”
徐凤年目光一沉:“当真如王兄所料,魔教不甘心失败,定要死灰复燃!”
王天二冷笑:“那便彻底斩尽杀绝,不给他们任何翻身的机会。”
他合上信件,眼中寒芒闪烁:“是时候,主动出击了。”
徐凤年神色一凛,沉声道:“此战,我定随王兄同往!”
落日城的硝烟虽已散去,但风暴的中心,却刚刚酝酿……
这一战之后,江湖再无宁日,因果纠缠,天地风云再起!
落日城的军议厅内,火光映照着众将肃然的面庞。大殿之上,王天二负手而立,眉头微锁,目光如炬地望向沙盘。那沙盘上,落日城周边地势、关隘、防御工事一一罗列,细密的兵棋标志代表着各方势力的布防情况。
众将环绕四周,徐凤年、罗岱、左良玉等人皆在座。他们面色凝重,等待着王天二下达新的军令。
王天二缓缓抬手,指向沙盘中央的一处高地:“此地,乃落日城东南方向的黑石岭,是前往落日城的必经之路。如今魔教残部虽败退黑云山,但根据探马回报,卢教主已纠集残兵,欲趁我军立足未稳,再度袭来。若他们绕道黑石岭,可直逼城东薄弱地带。”
众将闻言,神情顿时愈发凝重。左良玉拱手道:“王帅,黑石岭虽为要道,但地势狭窄,仅能容千人并行,我军可派精锐扼守,敌军便难以长驱直入。”
王天二点头,缓缓道:“不错,黑石岭确实易守难攻。但魔教诡计多端,未必会正面强攻,他们很可能采用偷袭、火攻甚至佯攻诱敌。因此,我意欲设下两道防线,一明一暗,令其自投罗网。”
他手掌一抬,几枚兵棋迅速落在沙盘上。
“第一道防线,由罗岱统领三千精锐,于黑石岭设伏,筑营防守,表面上固守待援,暗中则布置滚木、箭塔,以待魔教来袭。”王天二目光一转,看向罗岱,“罗将军,你可愿领此重任?”
罗岱闻言,拱手抱拳,声音洪亮:“末将愿往!必定誓死守住黑石岭,不让魔教大军前进一步!”
王天二微微颔首,接着说道:“但这只是第一道防线,真正的杀招,藏在第二道防线之中。”他目光转向左良玉,郑重道:“左将军,你领五千骑军埋伏于黑石岭西南的青云谷,一旦罗将军诱敌深入,你便率骑军从后方突袭,断其归路。届时,魔教军腹背受敌,必然大乱。”
左良玉闻言,眉头一挑,露出一丝赞叹之色:“王帅此计,堪称绝妙!诱敌深入,再设后手截杀,若魔教真的中计,此战必能将其彻底歼灭!”
王天二微微一笑:“还不止如此。”
他手指微动,又在沙盘上一点,道:“刘国能部明日正午可抵达落日城,然其部兵力虽强,然军纪松散,未必能快速投入战斗。故此,我已命人提前筹备粮草,让他们抵达后吃饱喝足,随即即刻投入战场。此战之关键,便在于刘部的奇袭之力。”
徐凤年点头道:“王兄深谋远虑,兵法有云,‘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你提前安排粮草,使刘部能以最快速度恢复体力,并直接加入战局,实乃妙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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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岱沉吟道:“可是……刘国能一向骄纵,恐怕会以此为由拖延出战……”
王天二嘴角微扬,眼中闪过一抹寒光:“他若不愿出战,便让他知道,我王天二的军令,不容违抗。”
此言一出,众将皆感到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王天二虽平日里寡言少语,但若真动怒,谁都知道,那绝非普通威胁,而是杀伐果断的命令。
天色微亮,整个落日城已经进入全面戒备状态。
城内,工匠们连夜修补城墙,加固防御工事,箭塔上箭矢堆积如山,弩机已经装填完毕,只待战事开启。
城外,罗岱率领三千精锐士兵已经提前抵达黑石岭,开始挖掘壕沟,构筑拒马阵。士兵们埋设陷阱,在树林间布置滚石、火油等杀伤性手段。整个黑石岭,宛如一个庞大的陷阱,只等敌军入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