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标,精准而明确——那些赫赫扬扬的高门世家府邸。
“砰!”
厚重的朱漆大门被毫不留情地撞开。
“奉旨!”
“捉拿谋逆钦犯!”
“啊——!”
女眷凄厉的尖叫声,孩童惊恐的啼哭声,男子徒劳的喝问声,混杂在一起。
不过短短一两个时辰。
昔日显贵的府邸,此刻已是门庭洞开,狼藉一片。
昔日高高在上的主子,此刻衣衫不整,面如死灰,如同待宰的牲畜,一串串地押解出来。
“听说了吗?元家完了!”
“何止元家!还有陈家、李家、王家……全是世家大族!”
“该!谁叫他们竟然胆大包天,弑君谋反!”
“对,如此大逆不道,就该有此下场。”
一时间,京中议论纷纷。
“完了……”
某个世家府邸内,一位老太爷手捧着茶盏,指尖却冰凉,不住地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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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水泼洒出来,洇湿了他华贵的衣袍,他却浑然不觉。
“元朗!元朗匹夫!竖子!误我!误我满门啊!”
“疯了!他一定是疯了!弑君谋逆?他怎么敢?他怎么敢啊!”
“他自己想死,何苦要拉上我们这许多家垫背!”
陛下本来就对他们这些世家心存不满,一直暗中打压。
元朗带着那几个世家这么一谋逆,简直是递刀子给陛下,来割他们的肉。
可以预见,今后,他们这些世家的日子,怕是要更加难过了。
......
立政殿内。
“玄一。”景熙帝抬眸望向殿中的玄一,开口问道:“元朗,可都招了?”
玄一微微躬身:“回禀陛下,元朗已将此次参与谋逆的各家名单尽数呈上,供认不讳。”
“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无论用何种刑讯,元朗却始坚称谋逆一事,皆是他一人所为,与清河郡王无关。”玄一回禀道。
“他一口咬定,所有谋划,皆是他擅作主张,妄图拥立,以博从龙之功。”
景熙帝闻言,悠悠开口:“呵,倒真是好一对‘情深义重’的舅甥。”
元朗这是想一人扛下所有罪责,保全裴明辰?
“也罢。”景熙帝话锋一转,淡淡道:“他招不招裴明辰,其实也无甚要紧。”
“朕要处置自己的儿子,还需他元朗的口供?眼下,这满朝文武,谁又敢替裴明辰说话?”
他吩咐道:“你去告诉元朗。”
“就说,若是他肯识时务,给朕一份‘足够满意’的口供及铁证……”
“朕,可以允他元家,留下两条血脉。”
两个稚子,掀不起风浪,就当是看在孝贞的面子上。
“是保全宗祠还是彻底湮灭,全在他一念之间。”
“是,陛下。”玄一恭声应下。
他悄无声息地退出了立政殿,如同鬼魅般融入了殿外深沉的夜色之中。
殿内,复又归于寂静。
唯有烛火偶尔发出一声轻微的噼啪声响,在空旷的大殿里回荡。
景熙帝的目光投向窗外沉沉的夜幕,深邃难测,仿佛能穿透无尽的黑暗。
这盘棋,他布了许久。如今,终于到了收获的时候。
元朗,可莫要让他失望。
......
大理寺,大牢深处。
玄一停在牢门外,冷声唤道:“元大人。”
元朗靠坐在墙角,缓缓抬起头,脸色苍白:“大人,来此有何贵干?”
玄一也不废话,直接传达:“陛下有口谕。”
闻言,元朗的身体几不可查地绷紧了一瞬。
玄一继续道:“陛下说,元大人此次行事,虽罪无可恕,然陛下念及元家先辈曾有功于社稷,亦不忍元氏一脉就此断绝。”
“陛下允诺,若元大人肯‘坦诚’,将所有涉事同党,无论主从,尽数招出。”
“陛下,可保元家,两条香火不绝。”
元朗慢慢低下头,肩膀微微耸动:“呵呵……”
他果然没有猜错,陛下此番是将计就计而已。
现在想来,殿下和他起了谋逆的念头,恐怕,也都是在陛下的设计中。
陛下要用他这把“弑君谋逆”的刀,来名正言顺地砍向所有世家!
片刻后,元朗抬起头,干裂的嘴唇动了动:“罪臣元朗,谨遵圣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