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月抽泣着答道:“是方才隔壁的小李哥来告诉我,说我家那口子还在工会,被困住了,小姐,您认识的人多,神通广大,一定能够救他出来的!小姐,我求求你,我真的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他要是出事了我怎么办啊?小姐……”
她一下给白秀珠跪了下去,哭得满脸泪痕。
沉默,白秀珠这些年在上海认识的人的确不少,也不是没有办法把人捞出来,只是——阿月如此卑微的情态,让她忽然生出了一种世事弄人的无奈感。
“阿月,你不必如此,我会找人解决他的事情的,别担心了,先起来吧。”
白秀珠这是轻而易举地就答应了她,阿月哭着起来了,却又央求白秀珠早些去,怕她丈夫在那边受苦。
杜九道:“我陪你去吧。”
阿月连忙点头道:“对对,九爷认识的人多,一定会没事儿的,没事儿的——”
她喃喃自语着,白秀珠看着她神经都快错乱,知道她是郁结于心,也觉得难受。
“这世道,哪里来的什么顺当可言……”
这话一出口,竟然觉得苦极。
杜九那边已经备好了车,他是坐车来的,给白秀珠拉开了车门,让她坐进去,阿月坐在了白秀珠的身边,反倒是杜九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
上海的工会很多,不过杜九直接让去了总工会。
大街上一片狼藉,似乎才发生过一场婚礼,有人哀嚎着捂着自己的伤口从路上走过去。
不是没有捣乱的人,只是看到杜九这辆车的车牌都不敢冲上来,杜九的车和杜月笙的车,大约是没人敢上来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