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害你……这是世上最虚伪的话,尤其是在萧君泽听来。
他自小长在深宫,身边无人可信,就连血缘相连的父兄也是如此,正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永远也不会知道永远挂着和蔼笑颜,与你至亲至近的人在什么时候现出一口挂着血肉残渣的獠牙,为了生存与利益将你吞噬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但在君子游面前,萧君泽觉着自己就是个被剥了皮的橘子,从外到内,他一览无余,就连身子上挂了几根细丝,他都瞧得一清二楚。
太子缩在袖中的拳头握紧,须臾后又放松了力道,知道在这个人面前,自己将不会有任何秘密,于是垂下眼眸,轻叹道:“我……的确有事相求。”
君子游一挑眉:“说来听听。”
“我想托您……帮我查一件陈年旧案。”
又是旧案,君子游就纳了闷了,这小崽子年纪不大,能知道什么旧案,还非得彻查到底不可,究竟是什么人能让他这么在意?
他没有追问,而是等口干舌燥的萧君泽舔舔嘴唇,接着说了下去:“刑部尚书叶岚尘叶大人,他的父亲……死得蹊跷。这些年来,朝中官员缄口不提,没人愿对我讲说当年发生的事,我想,他的死一定另有隐情。”
君子游万万没有想到,这件事居然能和看上去八杆子打不着的叶岚尘扯上关系,不由得猜起这小子跟那人的关系。
他初到京城时,叶岚尘仍守着亡父的丧期,可见老叶大人是六七年前过世的,和这个小崽子能有什么……
想到这里,他心里又是“咯噔”一下。
七年……当年林溪辞蛰伏七年入朝,七年后又遭桓一凌虐丢了性命,而老侯爷秦之余为他复仇的期限,恰恰也是七年,甚至君子安假死时也是七岁,桩桩件件,都只是巧合吗?
“七年……还真是个迈不过去的坎儿啊。”他喃喃念叨着,看了眼颇有些无措的萧君泽,“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帮你?要知道,翻这种案子对我可是百害而无一利,万一触犯了什么人,我自己还要搭进去一条命。”
萧君泽也是有些情急,一时慌不择言,“我知道你可以的,因为你没几年能活了,你不怕死,你根本不在乎!”
“……”君子游皱了皱眉,心道有这么说话的小崽子么,“滚蛋,没大没小的,跟谁俩呢。”
“还有,你不得不帮我。因为……缙王被扣在宫里,你若不帮我,他就会死。”
作者有话要说:算算辈分,王爷应该是太子爷的表哥,可是这孩子一看跟他就不像是一辈的,太单纯天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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