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拔岳也不拖沓,凛然道:“卫可孤大营一面依山,三面敞开,看似无懈可击,实则确实犯了兵家大忌。
此时若是有一把火自北向南燃起,大军必乱,纵然卫可孤是天上人也难以挽回败局。”
东方白沉默不语,怔怔地盯着眼前的大营出了神,兵事真的有那么简单吗?
旋即却又摇了摇头,至少这崔暹就败得玄幻,连最最最基本的诱敌之计都看不出来。
不得不承认,现实往往比小说还离谱,小说需要讲逻辑,可是现实不需要。
至于火攻,倒没有别的说法,“官渡之战”“赤壁之战”“夷陵之战”哪个不是靠着火攻击败对手呢?
“如何?”贺拔岳忍不住催促一句。
东方白抬眸,再度打量了一下眼前盘踞数里的营盘,低声道:“卫可孤老营毕竟有一两万人马留守,武川的大队人马怕是赶不过来吧。”
贺拔岳冷哼一声,睥睨言道:“放火而已,要那么多人干什么呢?百十人足矣!”
东方白干笑一声,没有接话,贺拔岳昂首道:“黑獭跟我说,趁着卫可孤战胜之际,里应外合突袭的计划是仲玉你定下的,怎么事道临头,你却犹豫起来了呢?”
“我没犹豫,只是感觉无所适从罢了!”东方白长叹一声。
贺拔岳作恍然状,却又极为明显的欲言又止。
“兄长可有话说?”借着火光,东方白看得明显,遂问:“你我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贺拔岳勉强笑道:“仲玉,我知道你是个重情义的,可是世事如此啊,难道你想一辈子当叛贼,死了还被当做叛贼写在史书上?
若是破六韩拔陵、卫可孤能成事,我等跟了他自无不可,可若是明知他不能成事,又有什么理由跟他送死?
还不如换一份军功,以为进身之阶。”
东方白闻言,心中一凛,这就是乱世啊,把原本豪情万丈的汉子逼得走向了现实。
事已至此,却也不得不抛弃那些可笑的想法了,东方白眯起眼睛:“你我三人如何行事?”
“不是三人,是二三十人,营中有我家和黑獭家的苍头(奴仆)。”贺拔岳身子前趋,郑重言道。
东方白点点头,坐直身子静听,若是如此,那么成事的机会就大了许多。
“至于行事,也简单。
先点马厩旁边的草料堆,草料堆一着,厩苑中的马匹自然会夺路奔逃,到时候整个大营就乱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