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一分钟前，刚刚见到彦重伤的安澜，内心也仅仅是触动了一些，却并未掀起太多的波澜。

因为这毕竟无关生死。

彦会在生命走到尽头时许下守护誓言，自己也会因为彦的爱顺理成章爱上她，仅此而已。

但是现在安澜发现，事情的发展超乎了他的预料，彦至死都没有许下守护誓言，她对自己的爱比想象中还要深沉。

那是超越了所有，毫无保留，比生死更加沉重的爱。即便自己带着遗憾死去，也不希望因为自己的死让所爱之人背负伤痛。

“呃啊……”

头痛欲裂的安澜手捂着额头，面目狰狞干涸的喉咙发出沙哑的低吼，心跳急速加快肾上腺素开始飙升。

危险等级提升，当前等级5.6】

危险等级提升，当前等级5.7】

危险等级提升……】

危险等级提升……】

危险等级提升，当前等级6.0】

意外就像失败，总是贯穿人生的始终。

迄今为止，感受到的最深沉的且出乎预料的爱，极大程度地刺激了安澜的情感，让他的危险等级从5.5狂飙到了6.0。

琪琳与凉冰加起来也不过是让安澜的等级，从5.0提高到了5.4。

肉眼可见的，安澜的综合数据与气势不断飙升，丝丝血气从安澜的身体中溢出，化作血舞将其遮掩。

无边杀意冲霄而起，将数千米之上的云层推开，天地顿时一片清明。

无论是不远处的天使兰苑，还是几公里之外的阿托，都感受到了来自于安澜的杀意与气势。

强吗？

确实很强，但强不过高端三代神级别的彦与阿托。

这气势主要是凶狠、暴戾、混乱，那是比深渊还要深渊，比至暗还要至暗，好似能将一切都粉碎、吞噬的不可言说的感觉。

不知为何，死去的天使彦仍旧没有苏醒过来的迹象。

或许是因为初次激活次生物引擎需要更多时间，或许是因为次生物引擎根本没有被激活。

总之，安澜已经不想思考这些问题了，他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将心中那复杂到无法言明的情感发泄出来。

轻轻将天使彦的尸体放在地上，安澜缓缓起身，微微转头，斜眼睥睨着数公里之外的阿托。

无意识散发出的杀意与气势凝聚在一起，让阿托感到不寒而栗，甚至连皮肤都感觉有些剧痛。

在这唯物的世界真的存在杀意凝实这种东西吗？

阿托认为是没有的，那种不寒而栗的感觉与皮肤的刺痛感，应该只是自己的恐惧心在作祟。

因为对杀意盎然的安澜过于畏惧，以至于让自己的神经与大脑产生了错误的判断。

迎着安澜那饱含杀意的目光，阿托鼓起勇气，振动双翼向安澜飞去，落在安澜前方不远处。

嗯？

有些诧异的安澜转过身微微眯眼凝视阿托，冷声询问道：“为什么不逃，凉冰应该提醒过你。”

“逃是没有意义的事情。”

阿托冷静道：“我不确认你现在的实力够不够杀死我，但我确信假以时日你一定能拥有杀死我的实力。

从决定对天使彦下手那一刻，我就知道了我的结局。

我不想逃，也不会逃，如果现在逃走那我一生都只能是个失败者。

我要向女王证明，我阿托至死都是她可以倚仗的手下，我阿托不在你之下！”

在这世间存在许多超脱生死的东西，譬如说彦对安澜的爱，譬如说阿托对莫甘娜的忠诚。

看着女王爱上安澜这么一个两面三刀反复横跳的狗东西，阿托不心酸那是不可能的，但是心酸有什么用？

如果自己一定要死，那就用最后一舞向女王证明，自己的实力与忠诚。

“明智的选择。”

安澜取出天使进化满瓶】与恶魔进化满瓶】，漠声道：“你选择了一个体面的死亡方式。”

不知什么时候，evol驱动器从暗位面中隐现，固定在了安澜的腰部。

安澜晃动着手中的两个满瓶，拧动瓶盖后，面无表情地将之插在了驱动器中间的凹槽之上。

“devil！”

“ange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