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慌乱胜过被人背叛的暴怒——是的,他怀疑自己身边出了内鬼。若非有内鬼通风报信,康国的人怎么会如此巧合截杀自己?
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这时杀过来?
他咬牙:“贼子,休要猖狂!”
近距离爆炸产生的气浪掀飞数十武卒,云策等人也不将就什么武德不武德,能围殴就不单挑,同时出手对付统帅一人。两个副将见势不妙,大喊:“将军,末将助您!”
却被半道上出现的层层文气屏障阻拦。
唯一让沈棠不解的是那批武卒。
这些武卒没第一时间集结军阵御敌,反而像是遭遇到什么天大打击——虽未严重到吓破了胆子,但表现确实很拉胯,一点儿不像要破釜沉舟跟敌人拼个你死我活的架势。
要是两军对垒,盟军统帅还能在众人联手下撑一阵子,但他失了先手又心神不稳,气势全无,能脱身才怪。沈棠都没出手几招,这位盟军统帅就被北啾用秘术封丹府送到她跟前。
苏释依鲁逮着机会逞威风,一脚踹中他膝盖窝,喝道:“既来面君,何不跪下?”
沈棠用武气化了一张小马扎。
大马金刀坐下,原地开审。
“数日不见,将军怎如此落魄?”
统帅被敌人生擒,本就没有战意的武卒束手就擒,一个个丢盔弃甲,两名副将死了一个,另外一个受了重伤,眼看着活不成。反观那位统帅只是鼻青脸肿没有性命之忧。
鲜明对比让沈棠心下直摇头。
这种情况下,她要是统帅都没脸活。
盟军统帅黑脸道:“是谁出卖了本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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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棠指着天:“是天意让你死!”
老天爷偶尔还是有个人样的。
盟军统帅不信屁话,脖颈青筋怒张。
“少装神弄鬼,什么狗屁天意!”
沈棠哂笑:“你气什么?就凭你们这群没什么士气的乌合之众,即便天意不让我收你们,你们夜袭大营的阴谋诡计也不会得逞!”
这简直是对康国的羞辱!
不是什么战斗力都能夜袭好伐!
此言一出,那名盟军统帅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鸭子,叫嚷咒骂戛然而止,连表情也添上几分难掩的扭曲。仅凭沈棠这句话,他就知道自己身边没有内鬼了。他主动闭麦,沈棠不乐意了:“被戳中痛脚了?老东西咋哑巴了?”
祈善凑过来耳语提醒。
“不是夜袭。”
沈棠脑门冒出问号:“什么?”
“是夜逃。”
沈棠一双杏眼瞪得老大,无意识给人插刀:“……元良,你要不要听听自己说的是不是人话?他是一军统帅,还未战到最后,他能丢下手下兵将自己带着亲兵连夜跑路?”
盟军统帅羞愤欲死。
他是贪生怕死,行动之前还安慰自己连夜奔逃是为了保住性命以图后谋,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人还活着,总有报仇机会。
没想到沈棠直接戳破了遮羞布。
一军元帅却弃兵逃亡,这事儿是能钉上耻辱柱的丑闻,如假包换的遗臭万年啊!
他表情狰狞,眼底却泛起点点惊恐。
祈善不满:“我什么时候说过鬼话?”
沈棠:“……那倒是。”
又扭头看着统帅:“你真当逃兵了啊?”
“老娘打了一辈子的仗,头一回看到你这样丢人现眼的。终究是我太年轻,见识少了。”她啧啧称奇,往人伤口撒盐,还不忘发出一个灵魂拷问,用最轻描淡写语气说出诛心的话,“我好奇,你咋还有脸被活捉啊?我要是你,早自绝心脉不活着丢人了。”
此话一出,盟军统帅气得气血逆流,羞愤交加,竟硬生生吐出一大口血。沈棠嫌弃地后跳一步,生怕被对方的血沾上,太晦气了。
捏着鼻子皱着眉,刻薄小嘴叭叭道:“噫,良将之血,至清;逃将之血,至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