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宁愿不要这份能力。”他搬了条凳子坐在床边,等着吊瓶里最后的一点儿药水输完。“……显得我很犹豫懦弱。”
“谁说的?”符钟舟也和他并肩坐下,他的声音轻飘飘的,每个字却都掷地有声地落在许寉耳朵里。“我就很喜欢。”
许寉心头一紧,没明白他这句模糊的话是什么意思。
“共情能力强的人,都很善良。”符钟舟却打开了话匣子,“他们在得知一个事件发生的时候,第一反应不是指责和批评,而是站在他人的立场想问题。这样的人对他人的痛苦和快乐都感同身受,他们很聪明,但往往要承受比他人更多的情感。”
“……这是从哪本书上看的?”
“小符同学的脑子里。”
许寉太疲惫了,大脑暂时无法理解他说的这么大一段话。
“瞎编。”
他打着哈欠,含混不清地丢下这么一句话。盐水瓶里的药水已经输完了,他去护士站找了护士给陆老师拆针头,回来便困得倒在了一边的床上。
在来集训之前,他其实根本没有熬夜的习惯。他天生不是夜猫子,过了晚上两点要是还没睡着,整个人就像吃错了药一样焦虑。因此熬夜到很晚的时候,室友们经常要给忍不住残害画具的许寉顺顺毛。
今天实在太跌宕起伏,许寉倒在床上,大脑直接宕机。充斥着消毒水味道的病房没开空调,气温有些高。他也不盖被子,整个人就像条咸鱼一样摊在被子上。
窗外的蝉鸣一阵接一阵不消停。
什么理想,原则,底线,统统都是狗屁。他闭着眼睛想象陆老师开挂救人的样子,在脑海里把那些不知好歹的家伙全打了个遍。
他越想越困,蝉鸣声都被缓缓挤出耳朵。
就当马上要彻底进入梦境的时候,许寉突然感觉右臂下的被子被强行拉起。下一秒,他毫无征兆地从仰躺变成了侧躺,整个人被掀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