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休沐了,心里高兴。”李瀛的眸子被酒气熏得一片潮湿,道:“今日要不醉不休。”
云清辞接口:“再去拿几壶来,反正要过年了,近日没有朝事,让陛下放松一下。”
柳自如几乎不敢相信这话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
李瀛自打登基就有些轻微的偏头痛,平日还好,可一旦饮酒,就会头痛欲裂,所以云清辞一直记得这一点,哪怕再盛大的日子,都不会让他多喝。
他看了李瀛一眼,后者无声地弯了一下嘴角,眸中湿气更重,道:“你看,君后都不管我……你多管什么闲事,快,快去。”
柳自如只好松口让人前去,他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云清辞,后者已经又转向了阮怜,与他聊起灵州的风景来:“我只听说,未曾去过,没怎么离开过上阳……阿怜见识可真多啊。”
阮怜腼腆地笑了。
他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方才咬破的舌尖泛出隐痛,不停饮茶才能冲尽唇间血腥。
状似不经意般又瞥了天子一眼,后者已经背对着君后趴在了桌案上,一只手高高举着玉壶,对口浇下,也不知那些酒是进了嘴里,还是倒在了领子里。
他温声道:“听说君后的大姐嫁给了灵州萧家,未去探过亲么?”
借酒浇愁的李瀛瞳孔微缩。
云清辞道:“没有,山高路远,马车颠簸,我也不愿折腾。”
阮怜语气含着些笑意:“君后身体娇贵,确实不便折腾。”
云清辞哈哈笑了起来。
耳边忽然传来茶盏破碎之声。
漫漫水袖倏地垂落,舞女紧张,乐师停奏,纷纷望向声音传出的方向。
天子好似已经醉了,伏在桌案一动不动,方才应是广袖扫过,不慎打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