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乐小义就觉得心慌,她不能一直留在这个地方,反正左右也是死,没有别的选择,倒不如闯一闯,试一试。
见乐小义站着没说话,黑袍人眯了眯眼,视线落在她脸上,问她:“怎么样?决定好了没有?是留下来,还是被老夫杀死?”
乐小义深吸一口气,无奈朝黑袍人拱手:“晚辈心意已决。”
说完她一跃而起,越过院外的篱笆,朝黑暗深处奔去。
黑袍人在她身后站了起来,遥遥望着她离去的方向,半晌没有言语。
片刻后,一声轻叹回荡在竹屋上空,而黑袍人的身影也没入黑暗之中。
乐小义朝前跑了一段路,四周景物飞快变动,月光穿透树木的枝桠,在她身上留下黑漆漆的树影。
在黑暗中无法辨别方向,乐小义便任意选了一个方位,只要能远离竹屋。
尽管她明白,对方轻轻松松就能追上她,可她还是不愿意轻易放弃,就此任人摆布。
不知跑了多久,树林已到了尽头,乐小义隐隐能从枝叶的缝隙间,瞅见天空中灰蒙蒙的月亮。
前边传来潺潺的流水声,一条两丈宽的小河出现在视野范围内。
乐小义奋力一跃,踏上河边的岩石。
她足尖一点,正要直接越过小河继续朝前跑,忽然后颈一痛,脚下不知何故踩空,扑通一声径直跌入河流之中,清凉的河水扑面而来,乐小义喉咙里呛了几口浪花。
再睁眼时,树影消失,河流不见,她又回到了那个有着一排竹屋的小院。
院子里鸟叫虫鸣之声不绝于耳,乐小义此时听来却并不清净,只觉得聒噪。
“还跑不跑了?”黑袍人的声音又从她的头顶传来,尽管沙哑,听着却似乎有些洋洋得意。
乐小义攥紧了拳头,后脑勺的疼痛还未消失,加上白日里操练了三个时辰,她现在整个人身子骨跟散架了似的,动也动不了,更别说继续跑了。
但她不肯认输,就这么不吭声地躺在泥泞的小院里,任由晚风吹过她的脸颊,摇晃的草叶在她耳边轻轻拂动。
乐小义不说话也不应声,黑袍人便未自讨没趣,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不见了,只留乐小义自己在院子里躺着恢复体力。
待天光泛白,乐小义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四下看了看,黑袍人不在院中,也许就在竹屋里,也许去了别的地方。
这或许是她的机会,也或许,只是对方故意留给她的空隙。
怎样都好。乐小义心想。
面对黑袍人,她什么不是,也什么都没有,唯一剩下的,便只这一副倔骨头,不肯甘心罢了。
乐小义锲而不舍地翻过院墙,再次朝密林深处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