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瑶院子里的凉亭处在风口,她便置了几张小桌在那,拿些物件装点,当做临时处理事情的地方了。
柳嬷嬷拿着帖子,叫阿瑶给她念,她自己再在一张小纸上写写画画一番,便可以知道该回些什么礼,用什么样的措辞。
阿瑶捧着帖子,一张一张乖巧地念着,她其实挺奇怪的,这群人说着自己是土匪,人情往来之间却精细到了极点,好似有一套自己的规矩,柳嬷嬷也是看着像个乡下老妇人,可是从言谈举止都从容有度,要不是瞎了只眼睛,到像是大家养成的。
城里的帖子如雪花般飞来,就是一般的人家在遇上这样的情况时,都免不了一番斟酌,柳嬷嬷却习以为常。除了不识字,她不比阿瑶见过的那些氏族主妇差,甚至更有分寸,仿佛已经应对过比这大许多的场面。
这样想着,阿瑶就问出来了。
女孩眼神真诚,一张小脸像是嫩生生的花苞。
柳嬷嬷摸摸她的发髻,闻言笑了笑,“老奴年纪大了事情都理不清楚,姑娘在这问老奴,不如去问主子,主子该是很乐意告诉姑娘的。”
问问柳嬷嬷还可以,去问大当家的,阿瑶总觉得有些不妥。
柳嬷嬷见她犹豫了,笑着摇摇头。
李戾不是一个好学生,他看着一副天真稚儿的模样,行事也是这般,一炷香的功夫都坐不住。阿瑶以前练琴的时候,不弹满半个时辰不能离开那个软座,教导她的女先生见她动一动就要那细板子打手心。阿瑶起先没少挨打,后来就学乖了,能正襟危坐整整一个时辰,仪态与表情都依旧优美。女先生这才勉强满意。
要是叫李戾成了那个先生的学生,怕是要把他打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