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嬷嬷点点头,李太子南逃时,李戾也不过一个稚子,他母亲生下他没多久就去世了,索性死时还有些尊荣,没遭后来叛乱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情。
杨氏虽说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但是木已成舟,她也不曾为难这孩子,好吃好喝地供着,请了陶鸿兴来教导他读书知礼。
柳嬷嬷说着说着叹了口气,“大公子当初也是个聪明伶俐的孩子。”若是没伤了头脑,李淮修如今会轻松许多。
后来李太子在淮州去世,杨氏带着兄弟二人与一些老臣失散了,逃到京城外的寺庙,她统共也没活几年,接着就只剩下李戾同李淮修两兄弟了。
平心而论,不论相貌的话,李戾要像李太子一些。他性子温吞待人温和,同谁都处的好。李淮修则更像杨氏,他骨子里就有种偏执,想要什么就是要拿到手的,比起寻常乖顺的小儿,李淮修有些异类,他并不怕那些所谓的大人。
那时陶鸿兴教养两个公子,心里更喜欢李戾一些,觉得他宽和大度,有容人之心,还想把女儿许给他。
不过这都是李戾伤了头脑以前的事情了。
那时杨氏刚死,一群老臣还在暗地里寻找两个公子的下落,杨氏留下的下人里头就出了个叛徒,暗地里同元帝的人报了信,在两个小公子的膳食里投了毒。陶鸿兴那日正好罚了李淮修,不许他用膳,叫他正巧逃过一劫。
柳嬷嬷面上也有些晦色,她那时同大臣们满世界找两个小公子,找到李戾时,发现他智力倒退,差点叫人卖了。
柳嬷嬷说到这就并不多说了,她拍拍阿瑶的手,饱经风霜的面上多了几分庆幸,“王爷总是一个人,大公子又像个稚子,如今还好遇见了王妃,有了个说知心话的人,这才算是有个家。”
阿瑶抿了抿唇,觉得心里顿顿的痛,“大哥的病,是真的治不好了吗?”
柳嬷嬷说起来还觉得庆幸,那几年那样的艰难,能保下性命都不错了,“大公子心里也疼王爷的,陶先生不许王爷用膳,他也只吃上一两口,这才保住了性命。”
只是脑子到底药坏了,陶鸿兴后来也不像以往那样喜爱他了,只专心去教导李淮修。其中滋味也只有他自己知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