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为什么一次也没有来看过我?”廖黎明很勉强地点头,“当年的最后一眼太仓促,都没来得及好好告别。”
“你又在胡思乱想了。”阿婆打断他,“这世上相信灵魂的人只是少数。”
“我更愿意相信是因为那样。”廖黎明看向她膝盖上的红毛线,“阿婆怎么把围巾拆了?”
“哦,这个啊。”阿婆整理乱线,“打算改成几双红袜子,明年是囡囡的本命年,她一到冬天就手脚冰凉,袜子更实用些。”
她戴上老花镜,绕起了毛衣针,廖黎明把手放在膝盖上,又陪她聊了一会儿天。
与此同时,宾州费城。
奚文柏坐在审讯室里,脑子里一片混乱,完全没有印象自己刚才答了什么。
事情好像是先从一张清晰的监控截图开始的,再来又是一张,分别拍到他的一小半脸和车牌号,警官疾声厉色,质问奚文柏是否承认图片里的就是他本人。
奚文柏点头——这两张照片他在当年接受审讯的时候就见过,没有法律规定他不能开车到获释罪犯的住所附近散心。
警官交叉十指,跟探照灯一样扫描他的表情,接着抛出一张枪械店的监控图片,角度尤其刁钻,灰帽兜帽男人的全脸清晰可见。
三张照片在桌上排列成正三角形,似乎坐稳了他的罪行。
既然他买到了手枪,那么现在这把枪会在哪里?
奚文柏这次没有出声,他在谨慎地思考措辞。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稍有不慎,他就将面临牢狱之灾。
枪杀案凶手死于枪杀,当年警方首先怀疑的就是奚文柏,但他的手上并没有检测出火药痕迹,也找不到他的枪支购买记录,多位证人的供词应证了他的活动轨迹,和前罪犯的死亡时间也对不上,奚文柏因此洗清嫌疑。
警方怀疑的第二个人是当年那位丧妻的丈夫,然而记录显示他已经移居墨西哥,这些年来一直带着孩子生活在那里。
于是这桩离奇死亡就成了悬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