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战就这样幸福的死去了。他没有按那个主持说的那样,在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口念佛号,去极乐世界,而是想往着拥有凤鸣。
冷德金一看到儿子冷战的尸体,一头栽在地上起不来了。
他要早知道儿子会被这口枯井给害死,他早让人给平了。因为这是口废井,好几年前
就没用处了,又是在野外,没啥妨碍,没想到就是这口无用的废井要了儿子的命。
因为隆冬的村民太闲,整个冷店的村民几乎全部出动,都涌到野外这口枯井来了。
王美兰没打算来,丈夫冷德金随着小牛犊去的时候,她还想阻拦呢,感觉拦不住,便没有硬拦,只是说了句风凉话。她才不想掺和这种丧气事,当然也不想让丈夫掺和。因为那一年,有人在大队部上吊,也是全村人都涌向大队部去看热闹,她儿子冷战当时还在大队部过夜,是第一个发现那丧气事的,只是不知道是谁,事后也想去看热闹,看看死者是谁,她死活都不让儿子去看,嫌丧气,因为她和儿子要在那一天去县城给凤鸣庆生。后来,儿子冷战与凤鸣的婚事散了,她一直认为被那上吊者给丧的。..
现在,有人死在野外的枯井里,二腾小牛犊竟然跑自己家来喊丈去过去,而不是去喊现任支书,王美兰当时正坐堂屋门槛上拣浪食,离那小牛犊有二十来米,若就在她跟前,她会在小牛犊的屁股上使劲来一脚,她实在嫌他太晦气。
此刻,王美兰正忙活着把粮食往架子车上搬,准备去磨面,架子车还没推出门,小牛犊又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和小牛犊前后跑进来的,还有另外两个年轻人。
他们是回来拉架子车的:用架子车把冷战的尸体拉回来。因为拉尸体很霉气,用别家的架子车不合适,只有用死者家的架子车。
德金婶,俺德金叔昏过去了,要用架子车。小牛犊一脸的汗,就像下小雨一样。
另两个年轻人也是满脸通红,一脸的汗珠。
王美兰一听,突然意识到了不对劲。
有人死井里,自己的丈夫为啥昏过去?莫非死者真是
在丈夫跟着小牛犊走了没多大会,街东头的全奶奶拄着拐杖摇摇晃晃的来了,进门一看到她就连声问:德金家的,孩子呢?救过来了吗?到底咋回事呀,不是说一直在市里吗?这又和谁置气了?大冷的天儿,孩子一个人跳井里干坐着,不冰坏身子才怪呢,你说他傻不傻呀
当时,她已收拾好了粮食,架子车也弄好了,正准备将粮食抱架子车上去磨面。全奶奶进门说的这一大堆话她一句也没听懂。
是谁家的孩儿跳井里了?王美兰忙丢下正抱的粮食袋,搬了个倭凳放厨房门前边,扶全奶奶坐下。
等全奶奶坐稳了,王美兰又大声问:是谁家的孩儿跳井里了?
不是咱家冷战跳井里了?全奶奶反问王美兰。
王美兰嫌全奶奶这话问得不吉利。但全奶奶快九十了,人糊涂了,她不能和全奶奶置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