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舒也懵了,他怔怔的看着谢霜宁,被这突发意外弄得不知所措。
现实是现实,贫富的差异是巨大的横沟,也是永远跨越不过去的高墙。
——“你喜欢我们家霜宁,但霜宁喜欢你吗?恕我冒昧,裴先生可是一厢情愿?”
他被问的哑口无言。
——“你看,这是这家店的赠品,这上面的一颗扣子就三千块,普通人一个月的工资,可对于我们来说,连同这整条腰带,都只是个可有可无不值一提的赠品罢了。”
——“裴先生家中是书香门第,爷爷是外交官,姥爷是大学教授,父亲是科研人员,母亲是威风凛凛的女法官,跟普通人家比确实风光,但跟谢家比……你懂的吧?”
一家子高知分子,跟寻常人家比确实辉煌确实显赫,但跟雅爵集团比,可能真的不太够看。
如果禹航的家庭是10,那么裴舒就是100,而谢霜宁则是高攀不上的10000。
——“你的那个什么组合解散了,黑料缠身,臭名远扬,负债累累,如今的你有什么资格追求他,甚至站在他身边?”
——“等你站的足够高了再来吧!”
八位数的豪车,他也开了。
六位数的西装,他也穿了。
九位数的房子,他也住上了。
可当他功成名就,终于将翻越高墙的阶梯建成之时,那个促使他不顾一切搭建阶梯的动力消失了。
没有什么比希望成空更让人绝望的了。
他刿目鉥心,朝乾夕惕,独自一人在异国他乡闯荡拼杀,风餐露宿,熬过了勾心斗角,撑过了尔虞我诈,每到深夜时,那不经常出现在梦里的人是他唯一坚持下去的动力。眼见着守得云开终见月明,却不料最后有人告诉你,没用了,你想追求的那个东西没了。
造化弄人,生命也是短暂脆弱的。
前后不过五分钟,仅仅五分钟而已!
从电影节会场到相隔八百米的交叉路口——
整整六年的念想,最终以血色画上句点。
明明被我用手抓着,可为什么还是离得那么远?
明明被我抱在怀里,可为什么轻的像空无一物似的?
总是不断地追赶,本以为近了,唾手可得了,不料——风筝断了线,越飘越远,阴阳两隔。
“谢霜宁,谢霜宁……”
他无意识的喃喃,反复念叨着这个名字,他唇角勾了起来,却不是在笑。
反而像是……
哭。
谢霜宁愣住了,也顾不得自己方才被夺走了初吻:“裴舒?”
“你能不能……”裴舒的嗓音沙哑的惹人心疼,“让我抱一下?”
他嘴里说的是问句,身体却不等回答,一手伸入谢霜宁的后颈,一手揽住谢霜宁的腰,将人紧紧搂在怀里。
真好啊!
沉甸甸的,好踏实啊感觉。
他的身体是柔软的,带有温度的。
“裴舒。”
谢霜宁轻轻挣动,没成功,表情痛苦道,“你裤腰带硌到我前列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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