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昊云是乔斐能在舞团跳舞唯一的原因,是将他从泥潭里拉出来的绳子。
乔斐知道自己算是托着关系才得以进的舞团,也知道这不是什么好事,但是他心里还是小心翼翼地存着感激,希望能做些什么来证明自己也是有能力的。
他没有什么可以拿来报答何昊云,只能加倍努力地练跳舞,让自己在表演的时候做到最好,让何昊云看见他进步了。他天真地以为何昊云会为他高兴,也会为他骄傲。
可何昊云随便瞥了一眼乔斐当成礼物送给他的票,哼笑了一声,说你是让我去看你啊,还是让我去看我赞助的首席啊?
乔斐愣住了,手里轻飘飘的票忽然间变得很沉,沉到他几乎拿不住,一张薄薄的纸似乎有千斤重。
何昊云随手解下领带,扔到乔斐身上,绕过他进了客厅,“你往后面一站,谁会注意到你。”
在那一瞬间,乔斐明白了什么,其实也并不是因为何昊云拒绝了他的礼物,是因为他绕开了他,像是绕开路上什么碍事的玩意儿。
后来乔斐就不奢望让何昊云去看他了,也是,他是舞团垫底的摆设,是舞台角落里灰暗的石子,有什么好值得看的。
在他进入舞团后,一共有过八次演出,乔斐就把舞团给他的票都装在一个小盒子里,放在衣柜的最下面一层,自己留作纪念。
救过他的绳子上面沾满了雨水,滑溜溜的,他再也抓不住了。
“不来最好,看见他那张脸我就烦。”罗子文开口把乔斐从思绪中拽出来,“仗着自己有钱天天搁那儿显摆,来舞团像是皇帝驾到似的,不就是赞助吗,等老子发财了,看我不给舞团捐个几百万的。”
乔斐嘴角向上扯了一下,想起每次何昊云来舞团罗子文都会在他背后做鬼脸。
他换上演出服,对着镜子仔细确认肩膀被何昊云撕破的地方看不出破绽才松了一口气。
差点忘了还要补衣服这回事,乔斐昨天晚上才把衣服缝好,演出服的布料缝得很细致,乔斐不会把针脚和舞团的裁缝缝得一样,一直熬到凌晨三点多,只能缝了又拆,拆了又缝,生怕被别人看出端倪。
他坐在别墅自己房间的地毯上,极其羡慕那些女芭蕾演员,因为要经常缝足尖鞋所以自然而然地练就了缝衣服的本事。
“你外婆会来看吗?”乔斐换上软底鞋,在镜子前最后检查了一遍着装,觉得没问题后在罗子文身边坐下,等他化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