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韩熙载吃惊地抬着看向林枫。
“比如说,如果荣誉勋爵制度一下子将原有勋爵制度替换,这根本不现实,必然路径是先两者并存,然后加强引导,让荣誉勋爵制度逐渐替代原有勋爵制度,从而让建新功立新业的导向替代一当高官就自然授勋授爵的导向。那么,两者现在并不存在冲突了。”林枫笑着说道。
“再比如勋爵判断标准,谁说一定得划分得无比详细,如果以一万贯为一个标准,难道募捐一万零一贯真得就比九千九百九十九贯高一个等次吗?一个穷人捐出了自己的财产的半数,可能只有十几二十贯,一个富人捐出一万贯,可能只是他财产的九牛一毛,两个人的慈善境界真的要因为钱数多少而差上几个等级吗?”林枫轻轻吹开茶盏上方漂浮的茶叶,轻啜了一口,继续说道。
“至善说得在理,那到底该如何判定?”韩熙载给弄糊涂了。
“在这里,林某建议采用判例法。”林枫吐出一个新词,借用了后世西方民主社会判案的原则。
“判例?又是什么意思?”韩熙载就更为糊涂了。
“因为物价变化,一贯钱前后可以买到的东西还不一样呢?所以这种事情注定无法用一个固定标准来判断。以林某的意思,就像陛下对此次练兵大胜的禁军士兵颁发九等荣誉勋爵一样,那么以后军队的战功可以依此类推,推到其他方面,每次遇到新的荣誉情况,可于事前共同讨论出勋爵等级,此后,再有涉及标准的事情就严格按第一次的判断原则来判定。这种以以前存在过的判断例子作为法则,林某将之简称为判例法。”林枫将判例法的定义歪解了一下,结合这个时代的情况给抛了出来。
“如果全部由人判定,岂不是很容易人为改动?”韩熙载想了一会儿,提出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
“对,的确如此。但我们的律条规定也得很详细,但同样的罪刑还不是因人而异?关键是公开透明,让天下人来判断是否公正。”林枫笑着说道。
在后世的法律体系划分中,中国属于大陆法系,以法律和法律原则为判案依据,原有判例不具有示范性。但是法律就一定可靠吗?一样是贪污上千万,刑罚可以从死刑到三五年徒刑,完全没有谱,如果存心不遵守,规定得再详细又有何用?
“嗯,至善所说很有道理。”韩熙载点了点头,一直皱着眉头渐渐舒展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