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上飘了很大的雪,汽车里的空气温暖又浑浊,雪花带着声响刮在玻璃上,连萧撑着额角看了一路,脑子里也在下雪,扑扑簌簌全是丁宣各种时期的模样,和他各种语气的“连萧”。
“连萧。”老妈坐在旁边轻轻拍了拍他,递来一瓶水,“渴不渴?”
连萧在回忆里怔了两秒才回神,冲老妈轻轻摇一下头。
“想吃点什么?”老妈又问。
“我不饿。”连萧重新靠回车窗上,不渴不饿,也没有精力多说一句话。
原来已经到该吃早饭的时间了。
这个时间丁宣早已经醒了,不知道有没有好好吃饭。
一大片雪花砸在车窗上,连萧想象着丁宣茫然惊慌着满屋找他的样子,感觉车厢里几乎闷得要缺氧。
他闭上眼又深又缓地换了口气,雪花化成雪水,顺着玻璃无声地滑落下去。
到家之后整整一天的时间,连萧记不起自己是怎么过来的。
在车上人多又乱,他坠着一心窝的情绪,以为回到家里会克制不住。
但是没有。
玄关还摆着丁宣昨天换下的毛拖鞋,整整齐齐地贴着地垫边缘,是丁宣一直以来的习惯。
连萧把拖鞋收进鞋柜,回房间站了会儿,屋里也没感觉少些什么。
书桌前的墙上仍然贴满了丁宣的画,有一幅的胶条有些松了,垂下来一个角,连萧把它摁回墙上,然后在书桌前坐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