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东铮无奈地叹了口气:“连长说的没错,就算我这会儿借笔钱给你,没有回城名额,你也没办法带着孩子们跟嫂子回城上学。”
道理都懂,可张开济就是说不出的难受、憋屈、迷茫,看不到前路。
“我难受……”锤着胸口,张开济再次嚎啕道,“东铮,我难受啊,我19岁下乡,一待就是十年,过年回家探亲,家里找不到一点我存在的痕迹,原来的卧室大哥家的孩子住了,我们一家五口回去,就只能在不大的客堂间里打地铺。留在这儿,什么是个头啊……最后一次高考,我也想争气,可我读高中那会儿,正赶上大串联,全国各地的跑,哪还有心思学习,这会儿让我拾起课本,也得看进去啊……”
听着他的话,一众知青全都红了眼。
就连几位老职工,端着酒杯,心里也是难受的不行。
那个有爹有妈从小生活的家啊,早就回不去了!
“唉,这些娃娃……”司务长感叹了一声,端起酒杯跟韩连长碰了下,“回城名额,还是卡的那么死吗?”
韩连长沉默地点点头。
刘翠芳看着又哭又闹、酒烂如泥的丈夫,气得不行,颜东铮好心请客,他倒好,专门拆台捣乱来了。
过去一把将人架起,刘翠芳招呼三个孩子:“走了!”
说罢,又跟颜东铮道歉:“东铮,今天真是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嫂子,看你说的,张哥这样,还不是心里难受。别担心了,发泄一通也好,省得憋出病来。人给我吧,我送你们回家。”
李雪风忙过来帮忙,他和颜东铮一人架着张开济一条胳膊,将人扶回了家。
安顿好,从张家出来,颜东铮拍拍李雪风的肩:“报考的学校有把握吗?”
他和陆湘的分数下来,一个389分,一个426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