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姝怡一愣,“可是诗娴”,真正到了这一时刻,裴姝怡反倒有些迟疑了。
私奔虽然是唯一的转圜,但却也是最不明智的选择,蔚承树和杜诗娴都是年纪轻轻的,杜诗娴甚至放弃了高考,那么两个一无所有的人去到异国他乡,以后的生活该有多艰难?
很多的爱情都败给了现实,裴姝怡相信蔚承树和杜诗娴深爱着对方,但要相守下去,哪里是只有爱情就可以的?
裴姝怡咬了咬唇,很理智地提醒杜诗娴,“诗娴,我担心你会后悔,你真的想好了吗?由奢入简难,你和承树什么都没有,往后会遇到怎样的磨难,你都做好准备了吗?”
“我知道。”杜诗娴点点头,泪水掉下来,“我自己选择的路,无论怎么样,我都会坚持走下去。”
裴姝怡的胸腔震动着,陷入久久的沉默,她钦佩杜诗娴的勇气,再想想她自己,她能放弃高考和读大学,什么也不顾,而跟裴廷清去南非吗?
半晌后裴姝怡才点点头,“好,下午一点承树会在离你家不远的街道上等你,我试试能不能征求你母亲的同意,带你出去走走。”
裴姝怡顿了下,神色有些凝重地说:“不行的话,就只有让承树过来,把控制你的保镖解决掉,然后再带你走。大概是两点钟的航班,你把护照和身份证这些都带上就可以了。”
“嗯。”
裴姝怡跟裴廷清待在一起久了,几次的惊险里,她的性子也比以往更加冷静从容,而蔚承树不在身边,能给杜诗娴力量的只有她了。
她反握住杜诗娴的手,盯着杜诗娴的眼睛,低声又郑重地问:“诗娴,你会不会怕?”
“会。”杜诗娴没有否认,对未来也是充满了迷惘,只是她已经下定决心了,对蔚承树的感情足以让她战胜所有的恐惧。
杜诗娴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她看着裴姝怡冷静的样子,无端地想起裴廷清,又有些好笑地说:“你跟你大哥果然是一家人,总觉得姝怡的性子和你大哥很像。”
“是吗?”裴姝怡知道杜诗娴的“一家人”指的是她和裴廷清有血缘关系,唇畔浮起一抹苦涩的笑,又很快地掩饰起来,她对杜诗娴说:“既然决定了,你准备准备吧,我会陪着你。”
“嗯。”杜诗娴从床上下来,拿着衣服走去浴室,而裴姝怡在背后看着她单薄的身影,心疼地叹了一口气。
杜诗娴再从浴室里出来后,她把护照和身份证这些放在裴姝怡的包里,随后她坐在床上,把笔记本摊开在膝盖上,用钢笔写着给母亲留下一封信。
期间裴姝怡安静地陪在杜诗娴的身侧,她大概也猜到了信的内容,就见杜诗娴一边写,一边掉泪,把纸张都弄湿了。
这时杜母在外面敲门,杜诗娴连忙抹掉眼泪,她把那封信藏起来,裴姝怡这才走去开门,心里其实很慌乱,表面上却装作若无其事地问候杜母,“伯母。”
杜母颌首,站在那里并没有进来,温和地对裴姝怡说:“我做好了午饭,你和诗娴一起下楼吃吧。”
才11点而已,这么早吃午饭?裴姝怡心里有些惊讶,乖巧地对杜母道谢,“麻烦伯母了。”
杜母往房间里看过一眼,没有再说什么,就转身下楼了。
裴姝怡关上门,拿出手机发讯息向霍惠媛报备,顺便也告诉蔚承树杜诗娴答应跟他私奔了。
蔚承树很快地回复过来,“我知道了,让诗娴等我,告诉她我爱她。”
裴姝怡把手机拿给杜诗娴,杜诗娴看过后用手捂住嘴哭了。
一颗一颗的泪珠子砸在手机屏幕上,杜诗娴回复给蔚承树,“学长,我也爱你。”
而这边蔚承树正在公寓里收拾卧室,看到讯息内容后,他的肩膀猛地一震,紧接着感觉到眼中一片潮湿,凝聚的某种热液猝然间滚落而出。
他转过身背靠着床,坐在地板上,伸手从床上拿过那个被单,上面还染着杜诗娴的处zi之血,他一直没有洗。
他和杜诗娴相爱,并且在一起的时间也就那么半天,杜诗娴什么也没有来得及给他留下,唯有他把她变成他的女人的这个床单了。
而这次无论杜诗娴是否愿意跟他走,他都会把这个床单带在身边,提醒着他和杜诗娴从来没有分离。
蔚承树把床单紧抱在怀里,脑袋埋进去深深嗅着,还残留着杜诗娴身上的气息,这几天以来他就是借此熬过去的。
不过没关系,幸运的是他就快要和杜诗娴永远在一起了,往后的每一天他都可以抱着杜诗娴。
蔚承树想着和杜诗娴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那天和杜诗娴在这个房间的床上,几次疯狂的欢爱,蔚承树便又觉得心痛如刀绞,眼中涌出的热泪湿了怀里的一小片床单,蔚承树沙哑又深情的呢喃着,“诗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