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楚踩着及踝的苔藓，低头看了眼防水登山靴上沾着的晶莹露珠，又抬头望了望眼前尖顶高耸的城堡，石墙上爬满了深紫色的藤蔓，花瓣边缘还挂着雨后的水珠。

晏辰正低头调试手腕上的微型投影仪，屏幕上跳出一行字：当前世界匹配度98%，故事名称《豌豆公主》。

“所以我们这次是来见证那个二十层床垫下的豌豆传奇？”阿楚伸手拨开挡在眼前的一片巨大蕨类叶子，叶片上的水滴滴答答落在她的冲锋衣上。

晏辰收起投影仪，从背包侧袋里摸出一个金属探测仪，“理论上是，但根据我们以往的经验，童话里的水很深。”

话音尚未消散，城堡厚重的橡木大门突然发出“吱呀”一声巨响，两个手持长矛的卫兵冲了出来，盔甲在阴沉的天光下泛着冷硬的光。

“你们是什么人？”左边的卫兵嗓门像被砂纸磨过，长矛尖端直指两人。

阿楚举起双手，脸上露出标准的无辜笑容，“我们是路过的旅行者啦，刚好遇到大雨，想借个地方避避。”

右边的卫兵狐疑地打量着他们的冲锋衣和登山包，“穿得如此古怪，怕不是邻国派来的奸细？”

晏辰适时地按下了背包上的一个按钮，背包侧面弹出一把小巧的雨伞，他撑开伞，将阿楚护在伞下，“我们只是喜欢户外探险，不信你们看。”

他从背包里掏出一个压缩饼干包装，撕开递过去，“这是我们的食物，没有任何威胁。”

卫兵们显然没见过这种包装，对视一眼，脸上满是困惑。

就在这时，城堡里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让他们进来吧，外面雨又要下大了。”

卫兵们收了长矛，侧身让开道路，阿楚冲晏辰挤了挤眼睛，做了个“耶”的口型。

走进城堡大厅，阿楚立刻被头顶那盏巨大的水晶灯吸引，吊灯上镶嵌的彩色玻璃折射出迷离的光线，照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像打翻了一盒彩虹糖。

一位头发花白、穿着锦缎长袍的老国王正坐在壁炉边的扶手椅上，手里端着一个银质茶杯，蒸汽袅袅升起。

“远方来的客人，”老国王放下茶杯，目光落在他们身上，带着审视的意味，“看你们的穿着，似乎不是附近的人。”

晏辰拉着阿楚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我们来自很远的地方，那里的风俗和服饰都与这里不同。”

阿楚注意到壁炉里的火焰正噼啪作响，旁边的小桌上放着一盘点心，形状像小云朵，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陛下，”阿楚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礼貌，“我们刚才在外面好像听到有女孩在哭？”

老国王叹了口气，脸上露出愁容，“是一位自称公主的姑娘，她说她是从邻国来的，想嫁给我的儿子，但我们不确定她是不是真的公主。”

晏辰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平板电脑，假装在查阅什么，实际上是在快速浏览《豌豆公主》的剧情梗概，“公主？有什么特征吗？”

“她说她在暴雨中迷路，浑身湿透，还说自己非常敏感，”老国王指了指楼梯口的方向，“我的仆人已经带她去客房休息了，我准备用传统的方法来测试她。”

阿楚眼睛一亮，来了，经典名场面要来了。

她悄悄碰了碰晏辰的胳膊，压低声音，“你说那豌豆现在在哪？要不要提前去看看？”

晏辰挑眉，“正有此意，不过得找个借口。”

他清了清嗓子，对老国王说：“陛下，我们来自的地方有一种特殊的织物，据说对质地非常敏感，或许可以帮上忙？”

老国王显然没听过这种东西，脸上露出好奇的神色，“哦？是什么织物？”

晏辰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密封袋，里面装着一小块丝绸，“就是这个，它能感知到最细微的凸起，比任何床垫都要灵敏。”

这显然勾起了老国王的兴趣，他站起身，“那正好，我的仆人刚在公主的床垫下放了豌豆，不如我们一起去看看？”

阿楚跟在老国王身后上楼梯，心里默默数着台阶，一边数一边想，二十层床垫，这得叠多高啊，不怕塌了吗？

客房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轻轻的啜泣声。

老国王推开门，阿楚立刻看到那张巨大的床，床垫一层叠着一层，从鹅毛到丝绸，颜色从浅黄到纯白，像一块巨大的千层蛋糕。

那位公主正坐在床沿，金色的长发湿漉漉地披在肩上，身上裹着一条厚厚的毛毯，肩膀一抽一抽的。

“殿下，”老国王开口，“这位是来自远方的客人，他们带来了能测试敏感度的东西。”

公主抬起头，阿楚这才看清她的脸，皮肤白皙得像瓷娃娃，眼睛红肿，看起来确实楚楚可怜。

“我已经告诉你们了，”公主的声音带着哭腔，“我真的是公主，我的皮肤敏感得不得了，这床上有个东西硌得我一晚上都没睡着。”

晏辰拿出那个金属探测仪，假装在床边扫描，仪器发出轻微的“滴滴”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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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楚则走到床尾，假装整理床单，手指悄悄摸了摸床垫的厚度，心里嘀咕，这硬度，别说豌豆了，就是放个乒乓球估计都感觉不到吧。

“陛下，”晏辰突然开口，脸上露出古怪的表情，“根据我的仪器显示，床垫下确实有东西，但好像不止豌豆。”

老国王一愣，“不止豌豆？那还有什么？”

公主也停止了哭泣，惊讶地看着晏辰。

晏辰示意阿楚帮忙，两人合力掀开最上面的几层床垫，果然在最底层的褥子上看到了一颗绿色的豌豆，但除此之外，还有一小片亮晶晶的金属碎片。

“这是什么？”阿楚用镊子夹起那块碎片，对着光线看了看，“看起来像是某种饰品上掉下来的。”

公主的脸色突然变得有些苍白，眼神闪烁。

老国王拿起那块碎片，眉头紧锁，“这不是我们城堡里的东西。”

晏辰拿出一个小型显微镜，对着豌豆观察了半天，“这颗豌豆表面有一些奇怪的划痕，不像是自然形成的。”

阿楚突然想到了什么，“会不会是有人故意放了这个碎片，想让公主感觉更明显？”

公主猛地站起身，裙摆扫过床边的小桌，上面的一个银质烛台“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不是的！”她的声音有些尖锐，“我没有！”

晏辰和阿楚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有瓜”的神色。

老国王显然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公主，你认识这个碎片吗？”

公主咬着嘴唇，半天没有说话，最后肩膀一垮，像是泄了气的气球，“其实……我不是真正的公主。”

阿楚和晏辰都愣住了，这剧情走向不对啊。

“我是邻国国王的远房侄女，”公主低下头，声音带着羞愧，“我的国家发生了战乱，我逃出来的时候，身上唯一值钱的就是一个银质发簪，昨天晚上淋雨的时候不小心摔坏了，碎片可能就是那时候掉的。”

她顿了顿，继续说：“我听说这里在找真正的公主嫁给王子，就想碰碰运气，那个豌豆……是我自己偷偷放进去的，我以为只要表现得足够敏感，就能蒙混过关。”

老国王叹了口气，脸上没有愤怒，反而带着一丝怜悯，“战乱年代，大家都不容易。”

他看向晏辰和阿楚，“看来你们的仪器还真有用，帮我们避免了一个误会。”

阿楚突然觉得有点唏嘘，原来童话里的公主也有不得已的苦衷，“那……陛下打算怎么处理她？”

老国王沉吟片刻，“既然她不是奸细，就先让她在城堡里住下吧，等战乱平息了再送她回去。”

公主惊讶地抬起头，眼睛里重新燃起了光，“真的吗？谢谢您，陛下！”

晏辰收拾好仪器，对阿楚小声说：“你看，我说什么来着，童话背后都是血泪史。”

阿楚点点头，又想起了什么，“那真正的公主呢？”

老国王听到她的话，笑了笑，“其实我的儿子早就有心上人了，是邻国的一位牧羊女，只是我一直觉得门不当户不对，这个测试不过是想找个借口推脱那些上门求亲的贵族。”

阿楚和晏辰再次对视，这次的眼神里充满了“原来如此”的恍然大悟。

走出客房，阿楚忍不住感慨，“这反转，要是拍成剧，观众肯定要发‘原来国王才是最大的反转’的弹幕了。”

晏辰摸了摸下巴，“而且你发现没有，那个所谓的敏感测试，从一开始就是个幌子。”

两人正说着，突然听到楼下传来一阵喧哗，夹杂着瓷器破碎的声音。

阿楚立刻来了精神，“走，看看又发生什么事了。”

他们跑下楼，只见大厅中央站着一个穿着华丽礼服的年轻人，眉眼俊朗，但此刻脸色却不太好看，地上散落着几个破碎的瓷盘。

“父亲，您怎么能让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住进来？”年轻人的声音带着不满。

老国王皱起眉头，“亚瑟，不得无礼。”

阿楚凑到晏辰耳边，“这应该就是王子了吧，脾气不太好哦。”

晏辰拿出手机，调成静音模式，对着王子拍了张照，“长得还行，就是情商有点堪忧。”

王子似乎察觉到了他们的目光，转头看了过来，当他的视线落在阿楚身上时，突然愣住了。

阿楚被他看得有点不自在，拉了拉晏辰的袖子，“他看我干嘛？我脸上有东西吗？”

晏辰仔细看了看她的脸，“没有啊，可能是被你的美貌惊艳到了？”

阿楚白了他一眼，“少来这套。”

王子突然快步走到阿楚面前，眼神里带着激动，“你……你身上这件衣服，是用什么做的？”

阿楚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冲锋衣，“就是普通的防水布料啊。”

王子的眼睛更亮了，“防水？也就是说，下雨天穿着它，不会被淋湿？”

阿楚点点头，“对啊，不然叫防水衣干嘛。”

王子突然抓住阿楚的手，“你能不能告诉我，这种布料是怎么制作的？我们国家每年都因为暴雨引发洪水，很多人无家可归，如果能有这种布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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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楚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连忙抽回手，“这个……制作方法很复杂，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

晏辰适时地挡在阿楚面前，“王子殿下，我们只是过客，很快就要离开，恐怕帮不上您。”

王子脸上露出失望的神色，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抱歉，是我太激动了。”

他转向老国王，“父亲，我同意您的决定，让那位姑娘留下吧。”

说完，他又看了一眼阿楚的冲锋衣，才转身离开了大厅。

阿楚松了口气，拍了拍胸口，“吓死我了，还以为他要抢我的衣服呢。”

晏辰笑了笑，“看来这个世界的人，更关心实际的东西，而不是虚无缥缈的身份。”

老国王看着王子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地说：“亚瑟从小就很关注民生，只是有时候太急躁了。”

阿楚突然想到了什么，从背包里拿出一个迷你手电筒，递给老国王，“陛下，这个送给您，晚上走路的时候用，比蜡烛亮多了。”

老国王接过手电筒，在晏辰的指导下按下开关，一道强烈的光束射了出去，照亮了墙角的一个蜘蛛网。

“天啊！”老国王惊呼一声，眼睛瞪得圆圆的，“这是什么神奇的宝贝？”

“这叫手电筒，”阿楚解释道，“里面装着电池，用完了可以换。”

她想了想，又拿出几节电池递给老国王，“这些您也拿着。”

老国王小心翼翼地接过，像是捧着什么稀世珍宝，“太感谢你们了，远方来的客人。”

当天晚上，阿楚和晏辰被安排在城堡的客房休息。

躺在床上，阿楚看着天花板上精致的浮雕，“你说，我们今天是不是改变了剧情？”

晏辰正在给平板电脑充电，闻言抬头，“算是吧，但好像又没完全改变，王子还是找到了自己真正在意的东西。”

“那个公主，哦不，那个姑娘，”阿楚翻了个身，“希望她能在这里好好生活。”

晏辰放下平板电脑，关了灯，“每个世界都有自己的运行规律，我们能做的，只是偶尔推一把。”

黑暗中，阿楚的声音带着一丝笑意，“不过今天的瓜还挺好吃的，比原版故事有意思多了。”

晏辰轻笑一声，“明天不知道又会遇到什么。”

窗外的雨已经停了，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第二天一早，阿楚和晏辰告别了老国王和王子，继续他们的旅程。

走在城堡外的小路上，阿楚突然指着前方，“你看，那是什么？”

晏辰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只羽毛灰扑扑的小鸭子，正孤零零地站在路边，低着头，看起来很沮丧。

晏辰的投影仪适时弹出信息：当前故事《丑小鸭》。

阿楚蹲下身，对着小鸭子挥了挥手，“嗨，小家伙，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小鸭子抬起头，用它那双黑漆漆的眼睛看了看阿楚，又低下头，发出“嘎嘎”的小声叫，听起来像是在哭。

“它好像被欺负了，”阿楚心疼地说，“你看它的羽毛，都被啄掉了几根。”

晏辰从背包里拿出一小袋面包屑，撒在地上，“先给它点吃的吧。”

小鸭子犹豫了一下，慢慢走过来，低头啄起面包屑。

“你知道吗，”阿楚小声对晏辰说，“它以后会变成一只超美的天鹅哦。”

晏辰点点头，“但现在它还不知道，以为自己是只丑鸭子。”

就在这时，一群小鸭子摇摇摆摆地走了过来，为首的一只黄色鸭子看到灰鸭子，立刻“嘎嘎”大叫起来，声音里充满了敌意。

其他小鸭子也跟着起哄，有的还试图用嘴去啄灰鸭子。

阿楚立刻站起来，张开双臂挡在灰鸭子面前，“喂！你们干嘛欺负它？”

小鸭子们显然没见过人类这样的举动，都愣住了。

为首的黄色鸭子歪着头看了看阿楚，又看了看她身后的灰鸭子，似乎不太明白为什么人类要保护这只“丑八怪”。

晏辰从背包里拿出一个玩具水枪，里面装的是清水，他对着空中滋了一下，发出“咻”的声音。

小鸭子们吓得立刻后退了几步，嘎嘎叫着，显得很害怕。

“快走，再不走我就不客气了！”晏辰故意板起脸说。

黄色鸭子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带着其他小鸭子摇摇摆摆地离开了，但走的时候还不忘回头瞪了灰鸭子一眼。

阿楚蹲下身，轻轻摸了摸灰鸭子的头，“别怕，它们走了。”

灰鸭子似乎感受到了她的善意，用脑袋蹭了蹭她的手心，痒痒的。

“你看，它们就是嫉妒你比它们特别，”阿楚笑着说，“等你长大了，就知道自己有多厉害了。”

灰鸭子眨了眨眼睛，似乎听懂了她的话，发出了一声轻柔的嘎嘎声。

晏辰拿出手机，给灰鸭子拍了几张照片，“等它变成天鹅了，再回来看看这些照片，肯定很有意思。”

阿楚突然想到了什么，“我们要不要告诉它真相？让它知道自己以后会变成天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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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辰想了想，“还是不要了吧，有些事情，需要自己去经历才能明白。”

他指了指灰鸭子，“你看它现在虽然难过，但眼神里还是有光的，说明它没有放弃。”

阿楚点点头，“也是，提前剧透就没意思了。”

她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小小的防水项圈，上面有一个铃铛，“我们给它做个标记吧，以后看到戴铃铛的天鹅，就知道是它了。”

晏辰帮着她把项圈套在灰鸭子的脖子上，铃铛发出清脆的“叮铃”声。

灰鸭子似乎很喜欢这个声音，晃了晃脖子，铃铛又响了几声。

“好了，”阿楚站起身，“我们该走了，你自己要好好照顾自己哦。”

灰鸭子看着他们，又“嘎嘎”叫了两声，像是在说再见。

走了一段路，阿楚回头看了看，只见灰鸭子还站在原地，脖子上的铃铛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你说它会不会被其他动物欺负啊？”阿楚有点担心地问。

晏辰指了指前面的一片湖泊，“不会的，你看，湖边有很多天鹅，那是它的同类，只是它现在还没认出来。”

阿楚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一群洁白的天鹅在湖面上游弋，姿态优雅，像一团团白云飘在水面上。

“也是哦，”阿楚笑了笑，“是金子总会发光的，是天鹅总会找到同伴的。”

两人沿着湖边慢慢走着，欣赏着湖光山色。

突然，阿楚看到湖边的草地上坐着一个小女孩，穿着粗布裙子，正在编织什么东西。

走近一看，才发现她在编一个花环，用的是五颜六色的野花。

小女孩看到他们，抬起头，露出一张清秀的脸庞，眼睛像湖水一样清澈。

“你们好，”小女孩微笑着说，声音甜甜的，“我从没见过你们，是从远方来的吗？”

阿楚点点头，“是啊，我们路过这里，你在这里做什么呢？”

“我在给我的朋友编花环，”小女孩举起手中的花环，上面有黄色的蒲公英和紫色的勿忘我，“它是一只很特别的鸭子，虽然长得不好看，但很善良。”

阿楚和晏辰对视一眼，都明白了她说的是谁。

“你说的是不是一只灰色的鸭子，脖子上还有个铃铛？”阿楚问。

小女孩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是啊，你们认识它吗？”

“我们刚才见过，还帮它赶走了欺负它的小鸭子，”晏辰说。

小女孩开心地笑了起来，“太好了，谢谢你们！它总是被欺负，我每次想保护它，都被那些小鸭子追着跑。”

她指了指不远处的一间小木屋，“我家就在那里，我经常偷偷给它带吃的。”

阿楚看着她手中的花环，“你很喜欢它吗？”

“嗯，”小女孩用力点点头，“它和其他鸭子不一样，很安静，也很聪明，我觉得它不是普通的鸭子。”

晏辰心里暗暗点头，这小女孩还挺有眼光的。

“对了，我叫莉莉，”小女孩自我介绍道，“你们叫什么名字？”

“我叫阿楚，他叫晏辰。”阿楚说。

莉莉邀请他们去家里坐一会儿，阿楚和晏辰欣然同意。

小木屋虽然简陋，但收拾得很干净，墙上挂着一些晒干的草药和野花。

莉莉的妈妈是个温柔的妇人，看到他们来了，热情地端出了牛奶和饼干。

“莉莉经常提起那只灰色的小鸭子，”妇人笑着说，“说它是她的好朋友。”

阿楚喝了一口牛奶，味道很醇厚，“莉莉很有爱心。”

妇人叹了口气，“这孩子，从小就喜欢小动物，只是她爸爸不喜欢，说那些东西不干净。”

正说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走了进来，穿着粗布衣服，手里拿着一把斧头，应该是莉莉的爸爸。

他看到阿楚和晏辰，眉头立刻皱了起来，“你们是谁？”

莉莉连忙站起来，“爸爸，他们是我的朋友，从远方来的。”

男人显然不太欢迎陌生人，板着脸说：“我们家不招待外人，你们走吧。”

莉莉的妈妈想开口说什么，被男人瞪了一眼，只好把话咽了回去。

阿楚和晏辰对视一眼，觉得再待下去也不合适，只好站起身。

“那我们就不打扰了，”晏辰说，“谢谢你的牛奶和饼干。”

莉莉看起来很抱歉，“对不起，我爸爸他……”

阿楚笑着摸了摸她的头，“没关系，我们理解。”

走出小木屋，阿楚忍不住吐槽，“这爸爸也太凶了吧，一点都不友好。”

晏辰看了一眼小木屋的方向，“可能是有什么心事吧，你看他的斧头，刃口都磨得很薄了，却没有一点木屑，说明他今天没砍树。”

阿楚愣了一下，“你观察得还真仔细，那他拿着斧头干嘛？”

“不知道，”晏辰摇摇头，“但感觉这家里有点奇怪。”

两人继续往前走，不知不觉走到了一片森林边缘。

突然，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从树丛里钻出来一只狐狸，毛色火红，眼睛滴溜溜地转，看起来很狡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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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看到他们，停下脚步，用一种很古怪的语气说：“哦，亲爱的旅行者，你们要去哪里呀？”

阿楚和晏辰都愣住了，这狐狸会说话？

晏辰反应很快，“我们随便走走，看看风景。”

狐狸围着他们转了一圈，鼻子嗅了嗅，“你们身上有股奇怪的味道，不像是这附近的人。”

阿楚心里有点发毛，这狐狸看起来不太友善，“我们是从很远的地方来的，味道不一样很正常。”

狐狸突然笑了起来，声音尖尖的，“远方来的客人？那你们一定很有钱吧？我知道森林里有个地方藏着宝藏，你们想不想知道？”

晏辰挑眉，“宝藏？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们？”

狐狸的眼睛眯了起来，“因为我需要你们帮我一个忙，事成之后，宝藏我们平分。”

阿楚拉了拉晏辰的袖子，小声说：“这听起来像个陷阱，童话里的狐狸都很狡猾的。”

晏辰点点头，对狐狸说：“抱歉，我们对宝藏不感兴趣。”

狐狸的脸色沉了下来，“你们确定不要？那可是一箱黄金，足够你们一辈子衣食无忧了。”

阿楚摇了摇头，“不用了，谢谢。”

狐狸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转身钻进了树丛，很快就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一句话在空气中回荡：“你们会后悔的！”

阿楚松了口气，“还好我们没答应，不然肯定被骗了。”

晏辰却若有所思，“你不觉得奇怪吗？这狐狸说话的语气，不像是普通的动物。”

“你的意思是……”阿楚有点疑惑。

“我觉得它可能被什么人控制了，”晏辰说，“或者，它本身就不是普通的狐狸。”

阿楚打了个寒颤，“别吓我啊，这里可是童话世界，怎么会有这种事。”

晏辰没有说话，只是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微型录音笔，按下了播放键，里面传来刚才狐狸说话的声音。

他仔细听了几遍，“你听，它说‘一箱黄金’的时候，语气有点生硬，像是在背诵什么。”

阿楚也认真听了听，“好像是有点，难道它是在按照别人的吩咐说话？”

就在这时，他们听到身后传来“叮铃”的响声，回头一看，是那只灰鸭子跑了过来，脖子上的铃铛随着它的跑动发出清脆的声音。

灰鸭子跑到他们面前，对着森林的方向“嘎嘎”叫了几声，然后又回头看着他们，像是在示意他们跟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