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流光。

简单的三个字，组成一个埋藏在心底的名字，几乎要打破沈遐蔚所有的心防。

无法言语，沈遐蔚便用一双燃着怒意的黑亮眼睛死死瞪向江云筝。

“蔚神”之名，自他崭露头角时就跟随着他，一直贯彻了他整个职业生涯。

他们看见的、关注的、喜爱的、崇拜的是那个战无不胜、风光无限的“蔚神”，而非那个落魄失意的少年沈遐蔚。

唯有那人看见了“蔚神”两个字背后属于沈遐蔚的所有不堪、脆弱与伤痛。

江云筝他又懂什么？

“就这么在乎？”

江云筝静静坐在沈遐蔚身边，见到沈遐蔚如此剧烈的反应，嘴角拉平，惯常的笑容消失不见。

“你该认清现实。”

江云筝心中似有千万只蚁兽啃噬，一团火苗顿时如燎原之势，越烧越旺，几乎要把他的理智燃尽。

“那个孟流光早就不在了！”

你也早就该放下了。

“你走后‘荣耀’没落了这么多年还没有解散，活跃至今，是我保下来的！”

“你回国后担任‘荣耀’的教练，是我安排的！”

“你想带着队伍夺冠，我也可以做到！”

江云筝倏地站起身来，椅子在瓷砖上划拉出刺耳的噪音。

“蔚神，你有没有想过……”

高大的身影笼罩在床上的人身上，江云筝摁住了沈遐蔚的双肩，一双阴郁的眼直直对上沈遐蔚的眼，如同冰冷的蛇锁定了他的猎物，令人不寒而栗。

“你身边的这一切，我可以给，也可以彻底毁掉。”

造神很难，毁神却意外地简单。

“你一直是一个很聪明的人，我知道你明白我到底在说什么。”

仔细观察着沈遐蔚面上的表情，江云筝微微松开了摁住沈遐蔚的手，搭在他的耳边，为他挽起鬓边散落的碎发。

“我会给你时间想清楚的。”

“好好休息……蔚神。”

咔哒一声，房间内再次陷入一片寂静。

手下的保暖袋似乎一下子冷了下来，甚至反过来汲取着沈遐蔚身上的温度。

“流光哥……”

胸腔的起伏之间牵动着腹部刚缝合的伤口隐隐作痛，沈遐蔚无声地闭了闭眼，低声喃语。

“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