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好不甘心啊……”他缓缓吐出几个字,脑袋一歪,倒在林知聿的怀中彻底没有了意识。
林知聿探了他的呼吸,很微弱,如同一阵很轻的风,不知道下一秒是不是就会消散。
河水哗哗地流动着,抬起头,根本看不到穹顶,只能看到压抑厚重的黑暗。
他将云别扶起来,背着他往前走。
途中云别醒过来一次,小声的问他:“哥哥……我们,要去哪儿?”
林知聿说:“找个隐蔽一点的地方。”
“好…”他重重的喘出一口气,声音沙哑得不像话,“哥哥,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他刚说完,一大口黑血吐在林知聿的颈间。
林知聿只感觉一股温热的液体浸透衣物,一路从他的胸口滑过,渐渐变凉,一如云别身上的温度。
他手上的力道不由得攥紧了。
云别惊慌失措地想要擦去他颈肩的血污,手好几次抬起,又无力地放下。这样花树雪堆般干净的人,最后还是被他弄脏了。
林知聿轻轻用侧脸碰了碰他的手指,安抚道:“没关系。”
“没关系的……”
身前的青年说了两遍,云别才彻底听清楚,他无声地笑了笑。
一刻钟后,林知聿终于带着他找到了一处四面都有遮挡,看起来是很隐蔽的小空间。
云别靠坐在石壁上,半睁着眼,看着林知聿在旁边忙活。
他似乎有些不舍得眨眼,目光跟着林知聿的身影转着,后面又虚虚地落在了某一处,人在濒死的时候总是特别想同身边的人说很多的话,有用的抑或是没用的话,怕的不过是以后再也没机会说。
他断断续续地说着:“其实想想,也没什么不甘心的……自他将我封印的那一刻,我早就不应该存在于世了。”
“……哥哥,等我死了,你就把我的尸体烧了吧,什么也不要留……”
他又摇了摇头,喃喃道:“可是这样……那不是再没有人记得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