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秀秀离京的时间,是皇帝深思熟虑后亲自拍板定下的。
这个决定不仅关乎朝廷的机密计划,更牵动着京中各方势力的神经。
皇帝在御书房中反复权衡,最终在一个深夜召见了陆景泽,亲自下达了旨意。
这决定一下,便意味着王秀秀自此便将肩负起一项隐秘而艰巨的任务。
还有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只筹备商队一件事上,王秀秀就已经忙得不可开交。
她不仅要挑选可靠的随行人员,还要确定商队的货物及路线。
货品购置,既要能掩人耳目,又得能为北境之行提供必要的支持。
路线要隐蔽,还需容纳商队众人快速通行。
每日天还未亮,王秀秀便起身处理各项事务。
府中的灯火常常彻夜不灭。
府中上下,除王秀秀以外,便只有陆景泽与苏映雪知晓此项计划。
苏映雪忙于为她筹备行囊,细心为她准备衣物、药品和干粮,生怕她在北境受苦。
另一边,陆景泽也不知在忙些什么,整日不着家,常常深夜才归,神色凝重。
---
宏德楼三楼包房中,陆景泽站在窗边,看着楼下人群熙熙攘攘,眉头紧锁,似乎在权衡着什么。
叶澜风一进门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略显孤寂的身影。
他轻轻关上门,走到陆景泽身旁,低声道:“你叫我帮你查的事,都在这上面了。”
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叠信纸,递给陆景泽。
陆景泽接过信纸,只看一眼,上面密密麻麻记了一连串名字。
他的目光在那些名字上快速扫过,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你不是说这事要留着日后再清算吗,怎么突然着急起来了?”叶澜风有些不解地问道。
陆景泽合上信纸,淡淡道:“京城最近太过平静,但凡有点风吹草动,他们都会盯紧了我府上。”
作为皇帝一派的核心人物,对于王秀秀即将带商队去北境的事,叶澜风自然是知晓的。
听陆景泽如此说来,叶澜风便也明白,他这是要将京城的水搅浑了,好叫王秀秀不着痕迹地离开。
王秀秀此前因为拍卖会的事名声大噪,还有作为陆景泽唯一的妾室身份,她在京中关注度,着实是挺高的。
这么想着,叶澜风点了点头。
“也好,此次他们用霉米调换赈灾粮的事,真查清了倒是一桩罪证,但他们用的是外人经手,便是查起来,多半也是查不到正主身上的,倒不如现在用来敲山震虎。”
话说到这,叶澜风也是越想越气,“不过这些人真是丧尽天良!沛州百姓深陷水深火热,他们还敢吞并赈灾粮,也不怕遭天谴!”
伸手赈灾粮的事,小官伸不上手,也就只有朝中这些手握重权的才能有机会中饱私囊。
但当叶澜风说出荣王的名字之时,陆景泽还是不禁皱了皱眉。
“真是会咬人的狗不叫,他做事一直颇为谨慎,若不是手下的人去花楼喝多了酒露出了蛛丝马迹,还真难将此事联想到他老人家身上!”
荣王是陆景泽祖父的第五个儿子,但因其母族身份卑微,早早便脱离了夺嫡战场。
是以先帝继位后,对他格外放心,甚至还将较为丰饶的敏州赐封给了他做封地。
这荣王,可是朝中上下出了名的和善人,整日里笑眯眯的,一副弥勒佛样,真没想到竟会做出此事!
“那证人呢?”陆景泽沉声问道。
“诶!还说呢!得亏我去得早,要不然人早被害了。”叶澜风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愤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