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语依样画葫芦,找了三位平日里在村里寡言少语、但干活勤快的妇人。

男子方面,她选了年过四十的哑子张。

哑子张的本名早已无人记得,他不会说话,村里人都这么称呼他。

他并非天生哑巴,大约三四岁时,一次玩耍时不慎落水,当晚便发起了高烧。

由于未能及时退热,声带受损,从此便成了哑巴。

因他身有残疾,说媳妇难,直到三十来岁时,家里才四处寻摸,花费了不少银钱,娶了一位腿脚不便的媳妇。

他的媳妇下地干活不便,哑子张便更加卖力地从地里刨食,养活一家。

这几人都是沈语冷眼旁观后,觉得可靠的。

一是没见着他们凑过村里什么热闹,只一心卖力干活。

二是之前或多或少打过交道,要么是借牛,要么是收菜时,几人都属于那种人狠话不多的类型。

这次摘辣椒的活计,她没有找马氏。

尽管马氏热心,但她有个毛病,就是嘴实在是太太太太快了。

假若沈语想要让全村人知道,那就不用犹豫,直接找马氏,肯定给她办的妥妥帖帖的。

但辣椒的事,眼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人多力量大,等几人摘完辣椒,日头已高悬头顶。

辣椒是摘下来了,做董峰所需的辣椒酱绰绰有余,但剩下这些辣椒苗怎么办。

留在地里,不出一天肯定会被偷采。

沈语并非恶意揣度,实在是在现代见多了类似的事。

在现代,常有人以踏青、打野之名采摘野菜、野果,结果摘着摘着就摘到人家地里去了。

哪怕人家那地里或者果园树了有主的牌子,都无法避免。

现代尚且如此,何况物质匮乏的古代。

沈语不想考验人心,决定连辣椒苗也一并摘了了事。

听到沈语要摘辣椒苗,几人都很诧异。

他们觉得植物既已生根,连根拔起未免浪费。

然而,这几人中有四个大人不爱说话,一个小孩和一个猎户不懂这些。

还有一个不知道爱不爱说话,只知道他开不了口。

于是,没人多问,只管干活。

反正有钱拿,话那么多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