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沈昔浅出院后,第一次和秦恕出来。
也刚好她心里一直念着一件事儿。
如今心愿已了,该去还愿了。
梵音寺前,一辆黑色的宾利缓缓地停下来。
车门打开,秦恕揽着怀里的人儿下了车。
今天寒风簌簌,烈得像把锐利的刀割的人睁不开眼。
秦恕捋过沈昔浅的长发搭在胸前一侧,将肩上那件莲青色云锦团花大氅打了个结,又把垂在身后的镶有白绒边的帽子给她戴上,捂得严严实实。
“阿恕,看不到路了。”沈昔浅乖乖地站着,由着秦恕捯饬,只是那双弯弯的月牙眼被帽边暖烘烘的绒毛遮了大半。
“我在,不会让你摔了。”秦恕弯唇,还是伸手抬了抬她的帽子,露出那张温婉清丽的脸。
“走吧。”秦恕伸进大氅里,握住她细长冰凉的手,裹在了温热的掌心。
她的手好像从没温过,总是带着凉意,现在是冬天,那双手,更是冷得发白。
秦恕眉目沉沉,握着她的手紧了紧,像是要把自己全部的温度都渡给她。
寒冬里的梵音寺,比其他时候都安静许多,周围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人进进出出。寺庙里朱红的颜色在白雪的映衬下,显得愈发鲜艳夺目,却也透着几分清冷。原本就斑驳的漆面,在寒冬的侵蚀下,更添了几分破败之感。
不像和姜妩上次来的那番热闹,多了几分古朴清冷。
两人踏进殿门,一股夹杂着檀香味的冷空气直直地扑面而来。
殿内,金身佛像依旧慈悲地俯瞰着众生,只是在这寒冷的氛围中,那慈悲的目光似乎多了几分冷峻。
“阿恕,等我一下。”沈昔浅莞尔,摘下帽子,像之前一样。
上前捻了三炷清香,烟雾袅袅一时升起。
沈昔浅抬眸看着那威严肃穆的释迦牟尼佛,然后缓缓跪下。
她一愿他平安。
二愿共长久。
从给那串跟了她许久的手持开光点香火开始,她的愿望就从未变过。
那手持有十八子,长明灯点一百零八盏。
这一点就是十年。
最后一盏长明灯,终是秦恕陪她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