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风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干涩发痛。

战争结束前,英雄们的尸体只能存放在临时停放处,现在为防止疫病横生,他们,要烧了。

在角落里,一位老兵发现了熟悉的面孔,那是他多年的老搭档。

他缓缓蹲下,伸手合上对方的双眼,泪水夺眶而出:“老伙计,咱们说好一起活着回家的,你咋就先走了呢......”

他颤抖着双手从老搭档的怀里掏出一本破旧的家书,上面的字迹已经模糊不清,那是家人对他的牵挂,如今却再也无法送达。

天色渐暗,余晖洒在这片满是疮痍的土地上。

永齐侯身着厚重的铠甲,迈着沉重的步伐登上点将台,台下是七万八千六百三十四个空位,每个位置都摆着盏陶土灯。

粗糙的灯身泛着微光,宛如无数双黯淡却期盼的眼睛默默凝视着天空等待着再也无法归来的主人。

夜风掠过关隘,他解下猩红披风抛入火盆,飞溅的火星像无数赤蝶扑向长空。

“举槊!”

幸存的将士们将战矛重重顿地,铁器与岩石相击的轰鸣震落墙头积灰。百夫长们抽出佩刀用刀背叩击胸甲,沉闷的金属撞击声在群山间回荡,仿佛阵亡者的魂魄正踏着鼓点归来。

谢清风接过亲卫递来的酒坛,拍开泥封仰头痛饮。

烈酒入喉时烫出一道灼痕,酒顺着下颌流进锁子甲在玄铁鳞片上汇成滴,他将剩下的酒液尽数倾洒在地,酒香混着血腥气弥漫开来。

“此酒敬英魂,黄泉不寂寞。”他摔碎酒坛,瓷片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来世再做同袍人。”

“鸣角!”

永齐侯的声音穿透夜色,如洪钟般响彻四方。

温宴拔出佩剑挑起张残破的军旗,染血的绸布在风中猎猎作响。

“点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