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儿那句带着激动与不确定的“在……北边!很冷的地方!”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一颗石子,在别墅客厅里激起了层层涟漪。短暂的沉默后,是陆可凡一贯的、说干就干的行动力。
“北边?多北?很冷?多冷?”陆可凡一把抓过沙发上的地图册(天知道他家为什么还会有这种老古董),摊在茶几上,手指在华夏广袤的版图上划拉着,“东北?内蒙?还是更北边的新疆或者……西伯利亚?”
林婉儿闭上眼睛,再次努力去感应那丝微弱的联系。这一次,她似乎能捕捉到更多模糊的意象:连绵的、被白雪覆盖的山峦,望不到尽头的针叶林,还有一种……深入骨髓的、干燥的寒冷,以及一种若有若无的……松木燃烧的烟火气?
“好像……是山林里……很多很多的树……雪非常厚……空气很干……还有……好像有人家?”她断断续续地描述着,自己也觉得这些线索太过模糊。
萧子然凑近地图,手指点在地图东北角的某片广袤区域:“大、大兴安岭?或、或是…长白山…余脉?此、此二处…皆符合…林姑娘…所述,且、且…自古…便是…蛮荒…之地,多、多有…精怪…传说,亦、亦可能…是…上古…遗迹…潜藏之所。”
“那就先往北开!”陆可凡一拍桌子,做出决定,“开到附近再说!总比在这儿干等着强!秀才,你那破麻将牌不是能算卦吗?路上再算算具体方向!”
萧子然无奈地扶额:“陆、陆兄,此、此非…算卦,乃、乃是…堪舆…定位之术,且、且…需…静心…凝神,灵、灵气…充沛…之地…方可…施为,车、车上…颠簸…恐难…”
“行了行了,别解释了,上车再说!”陆可凡不由分说,开始招呼柳织嫣收拾东西。他那辆外表看似普通的黑色越野车,内里却经过了改装,性能强悍,空间也足够容纳四人长途旅行的装备。
柳织嫣动作麻利地准备着必需品:厚实的衣物、急救药品、高热量食物、以及一些……看起来和长途旅行没什么关系的化妆品和香水。林婉儿也回房简单收拾了几件换洗衣物,将云若青送给她的那枚紫光若隐若现的戒指紧紧握在手中,心中默默祈祷着。
萧子然则小心翼翼地将他的书匣子重新整理好,除了那副青玉麻将牌和一排排玉符,他还往里面塞了几本线装古籍和……一袋看起来格格不入的话梅糖。
半小时后,四人一车,在夜色的掩护下,悄然驶离了别墅,朝着茫茫的北方,踏上了一段充满未知与奇遇的寻踪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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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野车在高速公路上飞驰,窗外的景色从繁华都市逐渐变为连绵的平原,再到起伏的丘陵。车内气氛有些沉闷,林婉儿靠在窗边,望着窗外飞逝的景物,思绪早已飘向了远方。陆可凡专注地开着车,偶尔通过后视镜看一眼后座的林婉儿和萧子然,眉头微蹙。柳织嫣坐在副驾驶,轻声播放着舒缓的音乐,试图缓解车内压抑的气氛。
萧子然则闭目养神,手指无意识地在膝盖上敲打着某种奇特的节拍,似乎在默默推演着什么。
“秀才,还没算出具体位置吗?”陆可凡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萧子然睁开眼,摇了摇头:“感、感应…依旧…模糊,北、北方…气场…复杂,尤、尤其…是…靠近…那些…古老…山脉,多、多有…地脉…灵气…干扰。只、只能…大致…确定…方向…无误。”
“那不是等于没说?”陆可凡撇撇嘴。
“陆、陆兄…此言差矣。”萧子然难得地反驳了一句,“方、方向…无误,便、便是…最大…的…线索。只、只需…耐心…前行,待、待…距离…渐近,或、或…是…遇到…某种…契机,自、自然…会有…指引。”
林婉儿也开口道:“可凡,别急,萧先生说得对。我现在也能感觉到,那股联系虽然微弱,但一直稳定地指向前方,我们没有走错路。”她的声音虽然轻柔,却带着一种令人信服的坚定。自从感应到云若青的存在后,她似乎也在潜移默化中发生着改变,多了一份沉静和韧性。
陆可凡见状,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嘟囔了一句:“希望大哥没事……”
车辆继续行驶,天色渐亮。他们在高速服务区简单补充了食物和汽油。林婉儿注意到,即使在这种人来人往的地方,萧子然也保持着警惕,目光不时扫过周围,似乎在感知着什么。而陆可凡则借口去洗手间,绕着服务区快速走了一圈,回来后对萧子然使了个眼色,微微摇头,表示没有发现异常。
随着车辆越来越向北,气温明显下降,窗外的景色也变得愈发荒凉。高速公路变成了国道,再变成了颠簸的省道。道路两旁开始出现大片的白桦林和松树林,偶尔能看到远处连绵的、覆盖着皑皑白雪的山峦轮廓。
“看、看…来…我们…快要…进入…山区了。”萧子然指着窗外说道。
就在这时,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阴沉下来,乌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北方席卷而来,气温骤降,紧接着,豆大的雪粒混合着冰冷的雨水噼里啪啦地砸在车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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