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林语曦一贯淡定从容的神色陡然破碎，她脸上划过一丝愧疚。

与此同时，她握着笔的手指下意识地收拢，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整只手都在微微颤抖，泄露了她极力隐藏的情绪。

可以说，不管周应辰提及任何事情，林语曦都能狠下心肠，佯装冷漠，不予理会，可唯独这件事，宛如一根针，直直刺入她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让她避无可避。

这是她欠他的。

那是大学期间，他曾经为了护她周全，不惜豁出性命才留下的疤痕，如同一个醒目的印记，深深烙印在他们过往的岁月里。

敏锐察觉到林语曦神色的变化，周应辰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趁热打铁般继续说道：“我之前专门跑了好几家医院，找了不少专家瞧过了，医生们都无奈摇头，一致说是那时候落下的病根，已经深入肌理，没办法彻底根除了，看样子，这疼痛得伴随我一辈子了……”

他的声音低沉而缓慢，字字句句都让林语曦的愧疚更深一分。

“林医生，怎么办？我现在是身心都痛，我感觉自己都要抑郁了。”周应辰可怜巴巴地说道。

接下来，不管林语曦说什么，周应辰都用一种可怜到极致的语气卖惨。

这让林语曦那原本就泛起涟漪的愧疚之感，愈发汹涌澎湃，一层又一层地加深。

林语曦肩膀下沉，一时间真的不知道拿周应辰怎么办。

如果周应辰像从前那般蛮横无理，跟她胡搅蛮缠，她还可以硬着心肠应对。

可如今，局面全然不同，他此番前来，并非是以旧情人的身份来闹事，而是中规中矩地以病人的身份挂号问诊。

林语曦身为医生，需恪守职业操守，面对这样的情况，还真有些进退维谷，束手无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