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花老爹犹豫了一下,道,“你来看我们,府里知道吗?”
“我没告诉府里,但今日来,是得了殿下同意的。”
“哦,”花老爹点点头,不再说话。
反倒花王氏说道:“在家从父,出嫁从夫,既然殿下是同意的,便没什么。”
可花老爹依旧忧心忡忡:“你懂什么?就怕府里知道了,会不高兴的。”
花老三道:“小妹来都来了,再说这话无益。况且,就算府里知道了又能怎样?母亲说的对,小妹嫁了人,只听殿下的吩咐就可以了,管什么府里?”
花老爹:“你给我闭嘴。”
花老四插刀:“三哥此言差矣,小妹嫁进景王府,是为花府联姻,不能一嫁了人,就成了断线的风筝。那样的话,府里辛苦筹划岂不成空?小妹也失去了府里的支撑。她只是个妾室,无权无势,若没了花府的扶持,在侯门深宅里怎生存的下去?”
花百娆在一旁听着,他们的说的话,她又何尝不知,但对于一个即将出逃的人来说,那都不是事儿。
“我来,除了想看看你们,还为着一件事。”
花老四:“什么事儿?”
“我之前曾在天青寺许过愿,希望有朝一日能得富贵,如今愿已达成,该还愿了。”
花老三哼了一声:“恐怕还为着那个瘸子吧?小妹,不是我说你,你得离那种身份不明的人远点儿,免得招来祸端。”
“他是我的半个恩师,曾教我自保的功夫,我岂能忘恩负义?”
“就算是这样,也是你救他的性命在先,他教你点儿功夫,报答你是应该的。”
“话可不能这么说······”
“行了,”花王氏站起来,“你兄妹两个就爱掐架。夜深了,五丫头一路劳顿,怕也得困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先安排安排睡觉的事儿吧。”
说起睡觉,花百娆这才知道,花老三和花老四各自都有了自己的宅子,就在这座老宅的后面。各家门楹五间,左右有厢房,院子比老宅大一些。
花老爹和花王氏去了四儿子家里,把老宅让出来,给花百娆和仆从们住。
老宅的房间虽不少,奈何景王府的侧妃出行,带的仆从多。男男女女的加一块儿,足有二十五六个。五间正房加两间厢房可不够住,只得又让老三和老四收拾出了几间,勉强挤着睡。
第二天晌午,花大姐一家匆匆赶来。一进门就热泪盈眶:“小妹,今日一早爹爹让人送了信给我,说你回来了,快让我看看!”
她说着,把花百娆上下打量了一番,还未说什么,于木生道:“哎呀,小妹穿的是绫罗绸缎,带的是珍珠翡翠,吃的是珍馐美味。你看她,面色红晕,难道还担心她吃苦不成?”
花大姐白了于木生一眼,“你懂什么?”然后问花百娆道,“可有人欺负你不成?”
这话一出,花百娆已经热泪盈眶了,可还是摇着头道:“没有,没有人欺负我。”
“没有就好,没有就好。”
二人拉着手到里屋说话。
“姐姐日子如何?”
花大姐自然知道花百娆所问之事,遥遥看了杵在外屋的自家丈夫一眼,小声道:“我好着呢,你姐夫如今做了提刑官,就是府里给他安排的差事。如今,连县太爷都对他礼让三分。自从他升了官,我那婆婆也一改往日的态度,说话做事有时还看我的脸色。只是,他尤不知足,前几日赍礼品去了趟京师,好似,所求没有达成,回来后对我鼻子不是鼻子,脸部不是脸的,我也没惯着他,当场噎得他说不出话来。”
花百娆展颜笑道:“姐姐就该如此,谁都不用怕,自己先把日子过舒坦了再说。”
正笑着,外面响起花二姐的生意:“爹、娘,听说五丫头回来了?”
花王氏啐了她一口:“现在是王爷的侧妃了,你还五丫头、五丫头的叫,就不知避讳。”
花二姐赶忙赔笑:“看看我,一高兴什么都忘了。娘的说的对,是不应该再叫五丫头了,该改称娘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