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见到商司瀚时,他刚做完第七次脊椎手术。
商子期派我来监视他,说:“那残废要是有什么异动,立刻汇报。”我点头应下,心里却没什么波澜——商家内斗与我无关,我只是拿钱办事。
可当我推开他病房的门,看到的却是一个苍白到几乎透明的男人。他瘦得脱了形,病号服松垮地挂在肩上,露出的手腕骨节嶙峋,像是轻轻一折就会断。他坐在轮椅上,低头翻着一份文件,听见动静,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商总,我是李克。”我公式化地开口,“商子期先生派我来负责您的安全。”
他这才抬头,灰蓝色的眼睛冷得像冰,嘴角却扯出一个讽刺的笑:“安全?”
我没接话。
他也没再理我,继续低头看文件,左手翻页的动作很慢,但很稳。右手垂在身侧,像是完全使不上力。
那天晚上,我守在病房外,透过门缝看见他自己练习从轮椅转移到床上。
他的动作很笨拙,左手撑着扶手,腰部用力,试图把身体挪过去。可刚撑起一半,手臂突然一颤,整个人重重摔在地上。
我下意识要冲进去,却见他咬着牙,一声不吭地用手肘撑地,一点一点爬回轮椅。然后,他又试了一次。
又摔了。
第三次,第四次……直到第十七次,他终于成功把自己挪到了床上,额头上全是冷汗,呼吸急促得像刚跑完马拉松。
我站在门外,突然觉得喉咙发紧。
第二天,商子期打电话问我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