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走廊的灯光惨白得刺眼。
文暖暖扶着墙慢慢走回病房,洗胃后的虚弱感让她的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推开门的瞬间,她看到商司瀚背对着门口坐在轮椅上,左手绑着黑色的康复拉力带,正试图在文件上签字。
他的动作很慢,笔尖触到纸面的瞬间,手指突然不受控制地痉挛,在纸上划出一道长长的墨迹。男人低咒一声,将整叠文件摔在地上,纸张散落一片。
"需要帮忙吗?"文暖暖轻声问。
商司瀚的脊背明显僵了一下。他迅速解开拉力带塞进口袋,转过轮椅时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怎么下床了?"
"医生说我没事了。"文暖暖弯腰去捡文件,突然一阵眩晕。
轮椅立刻滑到她身边,商司瀚的左手稳稳扶住她的肩膀。近距离看,他的眼下泛着不自然的青黑,嘴角还有一处结痂的裂口——那是他假装昏迷时自己咬破的。
"你几天没睡了?"文暖暖皱眉。
商司瀚移开视线:"季风在处理商子期的证据,我需要..."
"签字?"文暖暖拿起一份文件,发现是灵翼集团的专利追回申请,"这些可以等..."
"不能等。"商司瀚突然提高音量,又立刻压低,"他随时可能销毁数据。"
文暖暖这才注意到轮椅旁放着行李箱,里面塞满了文件夹和电子设备。床头柜上摆着三部手机,其中一部正在疯狂震动。
"你要出院?"她不敢相信地问。
商司瀚的左手无意识地摩挲着轮椅扶手:"有个关键证人明天离境。"
文暖暖夺过他手中的笔:"你看看自己的手!"她抓起他绑过拉力带的手腕,上面赫然是一圈新鲜的血痕,"这样怎么开车?怎么谈判?"
"有李克。"商司瀚试图抽回手,却引发更剧烈的痉挛。他的五指扭曲成怪异的角度,指关节泛着不正常的白色。
文暖暖的心猛地揪紧。她想起医生的话——神经毒素虽然解了,但过度复健造成的损伤可能需要数月恢复。
"躺下。"她命令道。
商司瀚挑眉:"什么?"
"躺下。"文暖暖指着病床,"现在。"
令人惊讶的是,商司瀚竟然照做了。他撑着轮椅扶手,缓慢地将自己挪到床上,动作僵硬得像台生锈的机器。文暖暖注意到他全程避免使用右手,左臂的肌肉因过度用力而微微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