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十七分,文暖暖被床垫异常的震动惊醒。
窗外雷声轰鸣,闪电划破夜空的瞬间,她看清了身旁的景象——商司瀚的身体像一张拉满的弓般反弓着,左手五指痉挛地扭曲成爪状,右手则僵直地绷紧,手背上淡蓝色的血管狰狞地凸起。他的双腿在被单下剧烈抽搐,脚趾蜷缩到近乎骨折的角度。
"司瀚!"文暖暖立刻扑过去,按住他痉挛的肩膀。
商司瀚的喉咙里挤出野兽般的呜咽,灰蓝色的眼睛在黑暗中大睁着,却对不上焦距。他的牙齿深深陷入下唇,鲜血顺着下巴滴落在枕头上。
文暖暖迅速翻身下床,从抽屉里取出早已备好的镇静剂。当她转身时,却发现商司瀚用尽全力将床头柜上的药瓶扫落在地。
"不...要..."他的声音像是从齿缝间挤出来的,"成瘾...性..."
文暖暖认出了那个标有商子骞签名的药瓶。她跪在床边,握住商司瀚扭曲的左手,感受到他掌心的肌肉像钢丝一样绞紧。
"那就忍着点。"她从急救包里取出针灸针,迅速刺入他手腕内侧的穴位。
商司瀚发出一声闷哼,左手痉挛稍缓,但右腿突然猛地一蹬,差点踢到文暖暖的腹部。她迅速按住他膝盖,感受到那下面的肌肉正像波浪一样起伏。
"放松,"她低声说,同时将另一根针刺入他足三里穴,"想象你的肌肉在融化..."
商司瀚的呼吸急促得像刚跑完马拉松,汗水已经浸透了睡衣。当文暖暖准备下第三针时,他突然抓住她的肩膀,一口咬了上去。
剧痛让文暖暖眼前发黑,但她没有挣扎。她能感觉到犬齿刺入皮肉的锐痛,温热的血液顺着锁骨流下。但她只是张开双臂,将这个颤抖的男人搂进怀里,一只手轻轻抚摸他汗湿的后颈。
"没事的,"她在他耳边轻声说,"会过去的。"
商司瀚的咬合力道又加重了几分,文暖暖疼出眼泪,却仍然保持着拥抱的姿势。当一滴泪水落在商司瀚脸上时,他突然僵住了,随即像被烫到般松开了口。
"抱...歉..."他喘息着向后缩,眼中闪过一丝惊恐。
文暖暖抹了把眼泪,摇摇头:"不疼。"
这显然是谎话。她的睡衣肩部已经被血浸透,商司瀚的嘴角还挂着她的血丝。但此刻她更关心的是如何缓解他的痛苦。
"再试一次。"她调整了针灸针的角度,轻轻捻转。
商司瀚的身体再次绷紧,但这次不是因为疼痛——随着针感的传导,他僵硬的肌肉开始一点点松弛。文暖暖观察着他面部表情的细微变化,随时调整手法。
"有效?"
"嗯..."他的呼吸仍然急促,但眉头不再紧锁,"像是...结被解开..."
窗外的暴雨仍在继续,文暖暖保持着针灸的力道,看着商司瀚的呼吸逐渐变得深长。当第一缕晨光透过窗帘时,他的身体终于完全放松下来,只剩下轻微的颤抖。
"睡吧。"她轻声说,小心地取下银针。
商司瀚的眼睛半阖着,右手无意识地摸索着找到她的手腕,在上面轻轻画了个圈——这是他们之间表示"谢谢"的暗号。
文暖暖微笑着握住他仍然有些僵硬的手指:"我去给你拿条干净毛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