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墓园

“外公,外婆她这几日身体不太舒服,所以要晚些时候才能来看望您。不过您别担心,我一定会把外婆照顾得好好的!关于那场车祸,我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一定会调查到底,绝不会让这场车祸这么稀里糊涂结束。外公,暖暖真的好想您……如果您也想念暖暖了,那就常常到我的梦中来吧。”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淡薄的云层,纷纷扬扬地落在大地上。文暖暖红肿着双眼,手里紧紧握着医院开具的死亡证明以及外公那略显陈旧的身份证,脚步沉重地朝着火葬场走去。一路上,她的脑海中不断闪过与外公相处的点点滴滴,那些温馨而美好的回忆如同电影般在眼前不停放映。

终于到达了火葬场,文暖暖默默地站在外公的遗体旁边,凝视着那张熟悉且慈祥的面容,心中悲痛欲绝。然而,她知道此刻必须坚强起来,于是深吸一口气,缓缓地推动外公的遗体进入火化炉。随着熊熊烈火的燃烧,外公的身躯渐渐化为灰烬。

不久之后,工作人员将装着外公骨灰的小小盒子递给了文暖暖。她小心翼翼地接过这个盒子,仿佛它承载着整个世界的重量。然后,文暖暖抱着盒子,一步一步地走向墓地。墓地里一片宁静,只有微风轻轻拂过树叶发出的沙沙声。

来到事先准备好的墓穴前,文暖暖轻轻地蹲下身子,将骨灰盒放入其中。接着,她仔细地整理好周围的泥土,并在墓碑前摆放上鲜花。墓碑上外公的照片依旧笑容满面、栩栩如生,仿佛他从未离去一般。

文暖暖再次蹲下身来,颤抖着手点燃了蜡烛。微弱的烛光在风中摇曳不定,宛如她那颗破碎的心。她将一叠冥币放在烛焰之上,眼看着它们迅速被火焰吞噬,化作缕缕青烟飘散在空中。望着眼前这一幕,文暖暖只觉得一切都像是一场噩梦。就在短短几天之前,那个鲜活生动的外公还和自己以及外婆围坐在一起,有说有笑地规划着未来三人幸福美满的生活蓝图;可如今,却已是阴阳两隔,生死永诀。

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顺着脸颊滑落而下。文暖暖伸出手,用力地抹去脸上的泪痕,然后坚定地对着墓碑许下庄重的诺言:“外公,请您放心。我一定会查出真相,给您一个交代。我也会好好照顾外婆,让她安享晚年。您在天堂一定要保佑我们平平安安、健健康康……”说完这些话,文暖暖深深地鞠了一躬,久久不愿起身。

“暖暖,外婆她刚刚吃完药躺下睡着了。你那边还好吗?”秦锦溪这两日特意跟公司请了假,一直待在暖暖的家中,全心全意地照顾着外婆。此刻,看到外婆终于在卧室里安然入睡后,她才蹑手蹑脚地走到客厅,拨通了暖暖的电话,怕暖暖担心外婆打电话给她报一声平安。

“我这边一切都处理妥当了,锦溪,真的太感谢你了!如果没有你帮我照看外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正在这时,文暖暖的手机突然响起悦耳的铃声,当她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秦锦溪熟悉而亲切的声音时,泪水竟如决堤般无声地流淌下来。

“我的好暖暖,咱们可是最要好的朋友呀,不必跟我如此客气啦!我刚刚还煮了一些香甜可口的粥呢,你快些回来吧,咱们一起陪着外婆喝碗热粥。”秦锦溪一边轻声细语地说着话,一边仔细聆听着电话里文暖暖的回应。然而,听到电话里暖暖轻柔得仿佛一阵微风便能将其吹散的声音,让她的心瞬间揪成一团,疼惜之情油然而生,眼眶也不由自主地泛红起来。

秦锦溪生怕被暖暖察觉到自己的异样,赶忙抬手迅速擦拭掉眼角快要滑落的泪珠,深吸一口气努力稳住有些激动的情绪,并强行挤出一抹微笑,对着电话那头的暖暖柔声催促道:“嗯,亲爱的暖暖,那就赶紧回来哦,我和外婆在家等你呢。”

而此时,位于墓碑之前的文暖暖缓缓站起身来,双膝跪地虔诚地磕了头之后,小心翼翼地吹灭了摆放在墓前的蜡烛,然后转身迈着沉重的步伐朝着墓地的出口慢慢走去……

刚刚迈出没几步远,一阵熟悉的声音便猝不及防地传入了文暖暖的耳中。这声音太熟悉了,使得她原本急匆匆向外迈去的脚步戛然而止。她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样,呆呆地立在了原地,竖起耳朵仔细聆听那声音传来的方向。

经过短暂的判断,文暖暖终于确定了声音的来源——它来自于反方向墓地里的高档墓园。于是,她毫不犹豫地调转方向,循着声音快步走去。

只见在一座精致而气派的墓碑旁,李克正毕恭毕敬地站立在商司瀚身旁。看到自家老大似乎已准备转身离开,李克赶忙上前一步拍了拍商司瀚的肩膀,用手语给老大报告:“老大,前些日子您吩咐我送去的那张支票,到现在都还没能找到一个恰当的时机送出去呢。如今该如何处置?”打完手语,他连忙将手中紧握着的、此前在医院时老大交代要送给文暖暖的那张支票递到了商司瀚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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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商司瀚和母亲出车祸的日子,心情有些低落,头偶尔晕眩的感觉让他并没有戴助听器,微微皱起眉头,目光先是落在了母亲那块被擦拭得一尘不染的墓碑上,然后才缓缓移向李克手中的那张支票。沉默片刻之后,他薄唇轻启,冷冷地吐出三个字:“不需要,毁掉吧。”说罢,他直起身来,再次凝视着母亲的墓碑,眼神中流露出无尽的思念。

看见李克的手语,商司瀚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几天前在医院里见到文暖暖的情景。那个时候的她,面色苍白如纸,娇弱的身躯仿佛随时都会倒下,但即便如此,从她那清澈如水的眼眸中依然能够感受到无比的坚定和倔强。显然,她并不是那种会轻易接受他人施舍、性格软弱的女子。想到这里,商司瀚心中不禁对这个看似柔弱实则坚强的女孩有了一些想要了解的欲望。

“你现在满意了,你们有钱人还真是任性,人命关天的事就这么简单的了了?”文暖暖见到李克和那天医院里见到的他,情绪上涌快步走到两人三步远的地方站定,怒气冲冲的对着面前的男人挑高了声音质问。

“文小姐,今日我家老大有事不适合,改日我们再谈,对于昨日的事情我们可以解释。”李克见文暖暖来势汹汹,急忙挡在自己老大身前,今天是老大的母亲去世的忌日,老大每年的这几天的情绪都不太稳定,实在不适合和这位文小姐说话。

“解释,解释你怎么随意的草菅人命,用几箱钞票就算解决了一个人命?对了,我忘记了,你们有钱人就是冷血动物,没有人性,我文暖暖诅咒你永远得不到爱!”文暖暖看着被李克挡在身后的商司瀚一身西装笔挺,对自己的罪行竟然无动于衷,这么好看的人竟这么的冷血,气的越说越狠,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倔强的不肯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