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台上的明镜蒙了纱,应当是许久未用,掩上遮灰的。
江秋雨把柳越按在镜台,一通妆点,第一次全程都没有过问柳越的意见。
柳越觉得无所谓,他对他家孩子的审美从来就没有一点儿意见。
掩纱的明镜从头掩到尾,即便了事起身,柳越都无缘得见眼下自己这一身整体衣饰的全貌。
好在柳越相信自家孩子的审美,师弟的审美错不了,哪怕是盲盒他也不怕踩雷。
符箓小人飞来别居,一身流光翎羽的纸片身子贴上窗子,映出一个朦胧的影。
纸片小人扬手拍了两下窗,一名年轻弟子的话语由小人转述完,它便跃到一个可供平稳落脚的地方,十分礼貌地行上一个礼。
礼完又对着柳越招招手,请求他跟自己走。
之后一眨眼,小人就没了踪影。约莫是换了个显眼的地方等柳越。
“师兄是这场席宴的上宾,既然有弟子来请,还是早去为好。”江秋雨对着柳越轻声道。
柳越理解了一下意思,奇怪道:
“秋雨居然是不打算同我一起去吗?”
“我的身份特殊,不好直接出席这样的筵席。”江秋雨摇摇头,“我就在别居等你。”
柳越叹气,本着尊重师弟的想法,他便也不欲强求,打算出去找方才窗口处的符箓小人。
“师兄。”江秋雨叫住他,请求道,“能不能早些回来?”
柳越爽快应下。
当曾经的首徒别居再次淡去了那人的气息后,与方才那只模样有几分差异的另一只符箓小人不知从哪钻了进来。
一身流光翎羽的小符箓人十分艰难地一点一点爬上镜台的台面,好不容易站到江秋雨眼下,小手一叉腰,气喘吁吁都喘得像模像样。
虽然累,传音的活却没落下。
“师叔,房内布置需要的东西都已准备妥当,珠钗环佩那些也都置办好了,您现在在哪?”
这小符箓人或许是追寻气息才找来了这,传话的女弟子并不知道江秋雨的具体位置。
江秋雨俯身看小人,因着心情不错,说话也似缓溪流淌:
“劳烦你领个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