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吃干净的菜盘与碗筷仍旧是丢入水槽里。
去院里水井边忙活半天,妇人捞出一篮筐樱桃。
井水清冽而甘甜,借由井水冰镇过的樱桃颗大又红,解渴解暑。
赏着星空吃樱桃,有一搭没一搭聊聊今日见闻,夜色逐渐浓深。
到安寝时间,妇人与江柳二人互道完好梦,便各自回房。
但……江柳二人同在一间房。
柳越:“……”
大师兄不怎么认床,身边有没有人也无所谓,他就是怕自家小师弟不乐意。
“你要不猜猜看——你昏迷不醒的一天一夜里,那一夜身边有没有人……”
柳越还在想该怎么询问,江秋雨先一步将人点醒。
对哦。
妇人说他昏睡了一天一夜,如果今夜他们在一间房,那么那一夜应该也……
所以,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
自己其实已经与小师弟同榻而眠过了?!
等人反应过来,江秋雨早已爬上床榻,脱去外裳,仅仅留下里衣。
依旧是那春笋般的音:“早些歇息。”
白布未取,江秋雨枕着草木编的枕头,也不知道是否已经闭上眼。
吹灭雀跃舞动的烛焰,柳越背过身去。
解开腰间绑的布条,原本挂在上面的破旧白布包不知所踪。
好在小师弟蒙着眼,不然当着他人面前除衣这件事果然还是让人觉得有些别扭。
留下里衣当寝衣,柳越轻巧上塌。
晨起时感到的钝痛感在吃完米粥后云消雾散,他现在浑身舒畅。
评书里说的无病无灾原来是这个意思?
如此说来,江秋雨擦出血口的手光洁如初根本没有疤痕这件事也解释得通了。
床榻并不算大,小师弟靠着墙给柳越腾出位置,大师兄两手交叠胸前躺在床沿。
就在临近床边的位置保持木乃伊姿势,睡梦里一翻身就能掉下床榻。
星夜里,满是月辉。
一声细微气音,似在长叹。
“冷——”
身躯微凉,气息带雪。
差点忘了,柳越想起江秋雨的设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