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越呼吸不稳。
他家孩子就这么摔到地上,他心疼坏了。
这毯子够不够厚实!秋雨有没有摔痛?
怎么还咬着自己不放。
索性一个箭步上前尝试着掐住面颊夺出紧咬的手腕。
锋利的虎牙留印很深,破皮后的血液染上小少年的唇舌。
跪地将人捞起揽入怀中整理好衣襟,就着寝衣一点点捻过唇上血迹。
察觉到怀中人的冰凉,柳越最后替他披上自己的外袍。
小心翼翼探过脉搏,微凉的肌肤凝脂玉一样,柳越喊他:“秋雨?”
江秋雨就如同隔着茫茫白雾在与他对视,任人如何摆弄都没反应,整个人都是混混沌沌的。
灵核损毁。
柳越轻轻触了触精致瓷娃娃,他家孩子就像是被抽去魂魄,留下这具空壳。
蹙眉垂首,柳越叹着:
这意味着没有灵息替江秋雨压制天咒。
意味着他家孩子必须要硬生生扛过来。
过往意识码字的回忆受召归来,提醒他。
而伴随着年龄增长,天咒只会一次比一次来的猛烈。
难怪今日骤雨急降。
透过花窗,望夜幕里惨白忽现,万千雨落噼啪声响仿若就在耳畔。
柳越心惊,原来是到日子了吗?
他家孩子的身子本就冰凉,遇上晚夜风雨就更是冷得惊人。
柳越将孩子抱紧了些,暖热隔着寝衣送去。
“你需要淬炼。”夜里,他轻声低语,“但那是在我没到来之前。”
当我真正面对你。便再也做不到下笔时那般狠心。
拇指抚平江秋雨紧皱的眉,柳越静静注视怀中孩子血色褪去的脸。
反正剧情已经乱了,我是作者我说了算。
柳越凡事顺心而为。
干脆让它更乱些算了!
“你听不到我说话吗?”
柳越垂下眼,尝试在自家孩子的一片迷离里呼唤:
“秋雨,你知道我在这儿吗。”
江秋雨没有任何反应,只有压抑的呼吸依旧,微热的气息也混乱着节奏。
柳越翻看他腕上牙印。
江秋雨生有虎牙且极其锋利,他咬的这一下又可以说是不遗余力,虎牙破开的口子很深。
可以用,血液还在不停往外冒,蓄积出一滴又一滴鲜红落下。
不用再特意划哪儿。
如果江秋雨没有咬出这血口,接下来要做的事前准备柳越可能会下不去手。
就算有需要也不成,他哪能弄伤他家秋雨。
但对自己下手就简单多了。
他向指尖注入灵力,撤开自己手腕上灵气生成的天然保护。
也就一眨眼功夫,柳越右腕上多出一线殷红。
找准江秋雨腕上血印,将新伤对准,两手交握着贴紧,由着血脉共鸣互通。
神女与妖君的孩子继承了母亲一身纯灵血脉,天生强悍的纯灵体质却也为这渎神存在降下诅咒。
“天咒”伴他成长,执念扰他灵台。
他是罪恶的血脉,是柳越笔下唯一的仙妖设定。
好在,无休止的噩梦或将迎来转机。
柳越就着这个怀中揽人两手贴紧的姿势低下头,与江秋雨额头相抵。
青丝自然下垂,落了孩子满怀。
浮光存着印记,额印纹路若隐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