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太极宫后,陆谦回头拍了下着青袍那个官员的肩膀。
“淮之今日是救了我一命啊!”
他这话没有夸张。
三年前随州赈灾的钦差大臣就是他,如今被一进士上了死谏,说当初水患一事有贪污之疑。
若他不是和陛下从小就相识,还一起上过战场杀敌,换成别人如今最少也得乌纱帽不保!
也就是陛下知晓他为人,才给他将功赎过的机会。
不过今日陛下如此问,他是真没想到布防图的事上。
是眼前这年轻人救了他一命,
否则若事后陛下自己查出来有别的异常,他这将功赎过的机会便没有了!
薛淮之拱手道:“大人言重了,下官不过是看您最近太过劳累,帮您记得一点小事罢了。”
他谦和的态度让陆谦很受用,便跟他多聊了几句。
“我记得你也是随州人是吧?”
“是,下官是随州人。”
陆谦想了想,“如今正得盛宠的兰嫔娘娘也是随州来的,这还真是巧了。”
薛淮之眸光微动,却只是谦和地笑笑:“下官家中只是普通耕读人家,可不敢和宫中贵人相提并论。”
陆谦呵呵一笑:“不必如此过谦,我看你今后绝非池中之物!”
薛淮之依旧那副谦和的模样,只是在出宫门前,他还是忍不住回望了下太极宫的方向。
他在薛府出事前便使计弃了薛彦松的身份,改了名字和户籍。
如今薛府被查,他是除了不知所踪的薛彦文以外,唯一没被牵连的。
曾经在薛府里受到的冷待,以及生母离世的原因,让他不仅冷眼旁观这一切,还愿意添点柴火。
将薛府那些腐烂都燃烧殆尽。
那个兰嫔娘娘,他当然知道,是他嫡母的亲外甥女。
只是没想到,当初那个在薛府后院被方萍百般磋磨的姑娘,如今居然有这样的造化。
能让陛下紧张到如此,才听说她发起了高热,便抛下朝事走了。
以及让陛下像哄孩子似的轻声去哄她别哭。
不过那姑娘的美貌确实有让众多男人为她折腰的资本,皇帝也不过是个正常男人罢了。
曾经他路过她住的院子,曾看过她在教习嬷嬷的教鞭下哭红了眼。
也曾见过她被方萍勒令跪在正院门口,炙热的太阳把她流到地上的泪水没几下就烤干了。
当时他就想,这姑娘的处境跟他似乎差不多,甚至比他还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