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烟倏地睁大了眼睛。
他是怎么做到还能笑着说这些话的。
赵怀瑾越看她这模样越觉得可爱,把她从榻上拉起来,就坐在他旁边。
“先帝可不止朕一个儿子,且朕排行最小,前头那几个哥哥可是死盯着朕不放呢。”
就算先帝和他母妃为他营造多好的条件,也抵不过其他皇子和与皇子们关联甚多的朝中大臣们的算计。
因此他是真的觉得这些事很习以为常。
他突然想起姜云烟很是心软,便侧过头,指了耳边一块疤痕给她看。
“这是朕十二岁那年出宫,被二皇兄派来的人围攻受的伤。”
借着马车内昏暗的光,姜云烟看到他耳后确实有一块拇指大小的伤痕,虽说不是很明显,但也看得到。
这个她从前是没注意过的。
“您身边不是有很多高手吗?”
骁骑卫和暗卫,随便拎出来一个都武功不低的。
赵怀瑾道:“骁骑卫是只听从皇帝指挥,朕那时还不是皇帝。”
甚至还不是容王,只是九皇子。
知道刚刚那一出,估计是把姜云烟吓坏了,他便跟她说起一些从前的事。
都是些她从前未曾听过的。
以前她听他讲过最多的,是他的母妃秦淑妃,还有先帝的事。
她知道他虽然出身皇家,但比之话本里所述的皇家并无亲情这一类来讲,在赵怀瑾的述说中,她觉得他是很幸福的。
就是没想到即便如此,原来他经历过这么多的刺杀和危险。
马车晃晃悠悠,她听着赵怀瑾轻缓的声音,渐渐地困意涌上。
不知何时,她靠着马车竟然就睡了过去。
等她睡了,赵怀瑾便将她的肩膀搂过,轻轻将她脑袋放在自己腿上,一只手在她手臂上轻拍,像哄着小孩睡着一样。
他发现,姜云烟虽然总是抗拒着不愿意进宫,但是在他身边,又能完全放下心地依赖他。
昨夜在密林里是,如今也是。
好像根本不怕他会对她做什么似的。
这个发现让他心情很是愉悦。
……
暗夜里,京城东郊外一座院子。
黑衣人手臂上淌着血跪在地上,禀报了刚刚发生在密林里的一切。
李邢东在一副舆图前站着,等那黑衣人禀告完,他面无表情地挥了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