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门被踹得哐当作响,三个花臂男人刚跨过门槛就撞上周寅坤的视线。他握着餐刀的手腕微转,刀刃折射的冷光正扫过为首者的鼻环。夏夏的指尖还按在报警器按钮上,吧台后的咖啡机发出蒸汽喷涌的嘶鸣。
"喝什么?"周寅坤的声音像砂纸擦过铁器。他左手仍按着吐司片,右手刀尖在木质台面划出浅痕,新染的黑发垂落额前,遮住眉骨那道凛冽的弧度。
红发男人喉结滚动,皮靴碾过地砖缝里未扫净的玻璃碴:"听说老板娘特调不错。"他身后的同伙伸手要掀后厨门帘,金属链条突然绷直——周寅坤不知何时绕到侧面,军靴正踩着链条中段。
夏夏把弥生往身后挡了挡,小女孩踮脚扒着柜台,发梢扫过收银机键盘:"妈妈,他们衣服上有小蛇图案。"
"那是过期的帮派标记。"周寅坤嗤笑,刀尖挑起块冰扔进威士忌杯,"三年前就除名了。"
红发男人脸色骤变,伸手要摸后腰。周寅坤的餐刀已钉在他指缝间,木屑飞溅时夏夏捂住弥生耳朵。玻璃橱窗映出他绷紧的肩胛线条,像蓄势的猎豹。
警笛声由远及近,周寅坤突然松开脚链。三个男人踉跄着撞上展示柜,芒果糯米饭砸了满地。他弯腰捡起颗糯米粒塞进弥生手心:"喂鸽子。"
警察冲进来时,周寅坤正用抹布擦拭餐刀。夏夏看着他把刀刃在围裙上抹出油渍,忽然想起挪威雪原上他给婴儿冲奶粉也是这个姿势——右手握奶瓶,左手永远按在腰间。
"又是寻衅滋事。"陈舒雯摘掉墨镜扫过满地狼藉,"周老板最近生意红火啊。"
周寅坤把抹布甩进水槽:"陈警官该换防滑警靴了。"他示意她看对方鞋底的玻璃渣,"证物。"
弥生突然拽夏夏围裙:"妈妈,地好像在晃。"
陈舒雯脸色突变,抓起对讲机喊了句泰语。周寅坤已抄起弥生塞进夏夏怀里,单手掀翻实木餐桌。夏夏被他推进三角区时,看见百叶窗正在高频颤动。
"演习。"陈舒雯的声音被警报声割裂,"趴下!"
周寅坤的后背抵着桌板,夏夏能感觉到他胸腔震动。弥生的小手揪住他衣领:"爸爸,我的算数本还在..."
"闭嘴。"他捂住女儿耳朵,另一只手摸向夏夏后颈,"低头。"
吊灯砸碎的瞬间,夏夏嗅到他指间残留的咖啡豆香。陈舒雯在组织疏散,警笛与警报混成刺耳的嗡鸣。周寅坤突然掰开她掌心塞进个防水袋,塑料膜还带着他体温。
震动停止时,弥生从桌底钻出去捡滚远的草莓糖。周寅坤踢开挡路的吊灯残骸,弯腰检查夏夏膝盖:"瘸了没?"
"你以为我是你?"夏夏拍开他的手,防水袋里的逃生路线图滑出半截。泛黄的纸张边缘有干涸的血渍,钢笔字凌厉得能割破纸面——所有箭头最终指向后山木屋。
陈舒雯正在统计伤亡,周寅坤突然抽走她手里的登记板:"咖啡馆损失..."